说罢完此话,好月是真不想再去搭理苏南。
她要报这个仇,却绝对不是自己正面动手。
正面动手,将矛头指向自己,那是无比愚蠢的事情。
她要做后面那把刀,让他与狗子他们去狗咬狗。
而好月这一番话,却让一向刁蛮惯了的苏南亦有一时的语结,认真的看了看那身形瘦弱却背部挺的坚直的少女。
“你不是狂傲么?我不过是瞧瞧你的实力罢了,你若是连他们三个都对付不了,说什么大话来打败我?”
“所以……”好月笑,笑的如罂粟般灿烂,“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唯又女子与小人不可招惹也?而你、好生等着灾难来临的那一日罢!”
说罢,再不理他,转身背着背篓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再回到院子里时,那几个妇人早已离去,而刘氏见着好月背了两条大鱼回来,竟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你这不是好几日都钓不着鱼了么?怎的今儿个又钓着了?”
闻言,好月将鱼竿放好,将背篓放下,“运气好!”
如此,刘氏倒也不再问话。
抬头瞧了一眼天色,便开始着手着做饭的事儿。
待好月将鱼放入木桶里时,仍旧不见安邦的影子,待回房一看,这才瞧着他竟是睡着了。
而安月,则坐在床边正绣着手帕,脸上表情有几分不大自然。
好月反身朝着大门口瞧了一眼,再朝安月走去问道,“你怎么了?”
方才似乎她见着刘氏时,刘氏面色也有几分不大好。
安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好月,再将手中的帕子放下,叹了口气,“你知道今儿个那些婶婶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什么?”她哪儿知晓?
“有给我说亲事的,也有想娘搭线的!”
“嗯?”好月来了兴致,“怎么说?”
安月便又叹了一声起气,身子移开了些,示意好月坐她身边,而后才缓缓说道,“北冥公子近些日子不是老来咱们家么,那几个婶婶便来问问娘,可否搭个线,将她们家女儿介绍介绍!”
“倒真是够不要脸的!”好月冷笑,“然后呢?”
“唉!”安月又轻叹了一声气,垂低了头来,“娘婉拒了,却被她们说娘不厚道云云,那话我学不来,却是真难听的!”
好月闻言,再是一声冷笑。
又问道,“还给你介绍了亲事?”
“是了!”安月点头,声音轻轻,“说是北村的一户人家,家境还颇为不错,又是家里的独生子……且还听说,相貌也不错,年岁与我正相当!便说家婆,也是个极好相处的!”
信了她们的邪!
好月一脸的怀疑,“那娘如何回的?没应下来罢?”
“还没!”安月又轻轻摇头,“说是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好月挑眉,“信她们的话么?若是真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何她们还能想着咱们家?事出蹊跷必有妖,此事还不知是真是假……”
话还未曾说完,刘氏便出现在了门口。
她皱着眉头,显得有几分不悦,“好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些话不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今后都莫要说了!”
好月侧头看去,浓眉蹙起,“娘莫非真信她们的话?”
“有什么信不信的?”刘氏一脚迈进屋里,从瓷缸里均了些米放在木盆内,“你姐如今也到这个年岁了,亲事也着实是该准备准备,若再拖个一年半载,夫家也怕是不好寻!”
“嫁人可相当第二次人生!”好月显然不认同刘氏的话,“这是今后要过一辈子的,不可草率,再且大姐这身段与相貌都生的不错……”
“你何时也会看身段与相貌了?”不待好月再次讲话说完,刘氏均完了米之后,忽然侧着目光看她,“小小年纪何时不学好,竟去在乎这些东西?女子只要懂得孝顺公婆,尊敬长辈,明白如何相夫教子便可了,娘之前都是如何教导你们的,难不成你们都忘了么?”
今日的刘氏情绪有几分不对,好月愣了愣,仔细瞧她竟是发现她眼眶都红了一圈。
吸了口气,本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到底是咽了下去。
咬了咬唇瓣,“知道了!”
她倒是难得的乖巧。
刘氏吸了吸鼻子,看了两姐妹一眼,而后又端着木盆走了出去。
待刘氏走后,安月又将手帕以及针线都收入了箩筐里,再低着头与好月说了一声,“我去帮着娘生火!”
那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再随着她抬手擦拭的动作,不难知晓她哭了。
好月没应声,待她出了房门之后,那本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安邦却得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看着好月,轻声唤了一声,“二姐!”
“嗯?”好月看去,正好见着他那双咕噜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一副极为可爱的模样,使得好月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睡醒了?”
“嗯!”安邦点头,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轻轻,“早醒了,就是没敢睁眼!”
闻言,好月轻笑一声,又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为什么不敢睁眼?”
安邦咬了咬唇,声音极轻,“今天娘……骂了大姐!”
“为什么?”
她不过钓一个鱼回来罢了,家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唔……”安邦想了一想,眼睛撇了一眼房门口,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好像是跟……夜哥哥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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