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待了一日,十二月二十三日时,蔺希启程去往凉州。
好月经过这一日修养,身子也稍稍好了些。
按照蔺希本身之意,是想让好月躺在凉州之地好生修养,待他将锦州之事处理妥当,再回来接她一同回京。
可好月左右想了一番,如今他们住的是凉州驿站,那知府大人一天跑驿站也是跑的勤快。
若是蔺希先行走了,马上又将要过年……着实不妥。
便左右不同意,定要随着蔺希一道走。
蔺希无法子,只得让知府大人弄了辆舒适的马车,往马车当中又加了张软榻。
好月躺在软榻之上,随着一同去了锦州。
这一路上蔺希十分警备,倒也没再遇着险事。
到得锦州之时,已是十二月二十六日午后。
锦州知府早已收到天子要来的消息,在面子上也自是不会怠慢了去。
在那城门口,知府大人便早已躬身候着……两侧则是仪队整齐的官差、无数的百姓。
好月掀开车帘往外头瞧了两眼,不远之处便是那一直带着笑意的知府。
这知府乃为顾宴门生,如今能如此‘以礼相待’,倒真是让好月想笑。
蔺希这天子,便算没有足够的权利,可无论如何,他到底是这天朝的主宰者,若是想灭了区区一个知府,又岂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蔺希这几日来都是骑的马。
此时天子骑在马上,在冰天雪地的寒风里,衣袂飘飘。
容貌出色,玉树临风,仅以一双龙眸扫去,便觉着此人当真是有几分王者之气!
不怒自威。
由着知府大人先行了跪拜之礼。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的跪拜,那官差与观城百姓均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天子,眸子里有的,也仅是那黝黑看不尽情绪的双手……声音洪亮,足有气势。
“免礼!”
那声音不仅是好听,更是十分悦耳。
不少百姓当中,有些个胆大的,便也抬头朝着那骑在高马上的人瞧了去。
那一见间,只觉着那人好生威风,好生气派,当真教人移不开眸来。
锦州知府起身之后,立即前去天子马下,招呼着天子入了城。
落脚之地,乃为锦州驿站。
驿站之中,因皇帝亲临缘故,早已禁止让旁人入住……再加上知府大人亲自部署了一番。
住着,倒也十分舒畅。
蔺希住了上好的房间,而好月则住在了他旁侧的房间。
刚落下脚来,蔺希第一桩事,便是让知府大人将锦州最好的大夫找了来。
锦州知府苏巍并不知晓好月身份,可瞧着蔺希如此紧张于她,便猜想定是哪位受宠的妃子。
如此一想,心中便留了个心眼儿,交代了自己手下那些个官差,定然不能怠慢了好月。
又左右思筹了一番。
他也是知晓天子在凉州地界受了袭击的,便想着这‘娘娘’莫非是受了伤
在大夫检查过了一番之后,苏巍将大夫叫去了旁边问了些话。
结果自然是同他猜测的那番。
苏巍便又仔细的斟酌了几番。
虽说他是顾宴门生,但眼前这人是天子,自己巴结着些,也定不会错的。
如此一想,便喊来师爷,让他将府中那株百年人生端了来,再送给好月养伤。
人参乃大补之药,不会错的。
本以为自己献了这份殷勤,皇帝定然会高兴。
可不曾想,天子见着那人参,也不过是随意撇了眼。
“这还是留着给苏知府自己用罢!”天子方才用热水将手净了,又用帕子擦了擦,“王程意呢?如今在何处?让他速来见朕!”
“王钦差啊……”一提及王程意,苏巍眼眸闪了闪,“锦州天气太过寒冻,王钦差病倒好些时日了,如今正歇在了我那府衙之内,连下床都只恐为难了!”
苏巍说着,又补充道,“微臣来时,王钦差还特意让微臣代问他与您请安!”
“病倒了?”蔺希嘴角冷冽勾起,“别说病倒了,如今朕要见他……便算抬、也要给朕将人抬来!”
“这……”苏巍显得很是为难,“不瞒皇上,王钦差那患上的是传染病,若是不顾一切抬来,传了圣上如何是好?”
蔺希眉头一挑,“若是传给了朕,与苏大人又有何干系?朕给你半个时辰,立即将王程意带至朕跟前来……否则……”
说至此,蔺希只撇了他一眼,那眸中情绪冰凉,“便治你个违抗圣旨之罪!”
苏巍闻言,只觉着浑身都似是打了一个寒颤。
连是弯腰低头的应了两声是,便要将手中的人参放在了桌上。
“朕那皇宫当中,岂又少了这百年人参?拿走!”
苏巍那欲要放落的手停顿在了半空当中,放也不是,拿也不是……这只觉着那一刻,他的面色都十分黑沉难看。
好月住在蔺希隔壁房中,本是想找蔺希说说话,知晓他在里头面见苏巍,便一直由着袁五搀扶,候在了门外。
的确是不能怪她偷听,只是这由着木板制作的房子着实不隔音。
约莫知晓里头只怕此时气氛冷却,想了想,便也自作主张的推门走了进去。
“多谢苏大人的心意了!”
她缓步走去,接过了苏巍手中的人参盒子。
因着身子虚弱,连带着面色都十分苍白。
“恰好我如今虚着,还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