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朝的大司农司姓李,名瑜,任职这职位二十年有余。
李瑜一听此,便又侧目瞧了一眼好月,忽而笑着,“皇上莫诓老臣了,这丫头还不及老臣家中的幺女大,怎的会是一个知晓如何种植反季菜的人?”
如此一听着,蔺希便笑的越发开心。
“难不成李爱卿不曾听过一句话名言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么?爱卿可别瞧着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可在朕眼中瞧来……”蔺希说着,却又止住了话。
剩余的话是什么,李瑜不知要如何去猜测,只得又深深瞧了一眼好月。
那双眸子里威慑力颇大,似是想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好月倒是不慌不惧,只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蔺希便又道,“好月,这乃朕大南江山的农司李瑜李大人,唔,这说来,大南的米粮似也是农司管辖罢?”
这不是废话么?
农司是个实职,管理着大南的粮食库藏、物资供应、物价调节、国库出纳、皇家耕田等事务。
皇帝这似做无意一问,再加上又报了自己大名,李瑜自是有些不悦。
到底,却只是一躬身,应了一声,“是!”
鲤鱼!?
好月听着这名字只觉着十分有趣。
鲤鱼,鲤鱼。
心中虽说觉着很是有趣,可面上却也不做多余表情,只是正色着又与李瑜行了一个礼。
“民女尹好月,见过农司大人!”
既然这小姑娘都与自己见了礼,李瑜便也轻嗯了一声,“姑娘真有如此本事?”
好月回答恭敬有礼,不让挑错,“是!”
“你个小丫头可莫要说大话,便算本农司信了那扬州的冬季菜是你所种,可你应当要知晓,南北温差要差了许多,你扬州能种出来,却并不代表京都也能种出来!”
李瑜声音里已是带了满满的威压,那始初听着有些精气神不足的声音,此时却是满满的中气十足。
“民女自是知晓的!”好月回道,“民女既是敢来京都,便自是有把握,农司大人且安心!”
李瑜一双眼眸便深了又深,“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知晓咱们每年种植蔬菜要花费多少银钱么?你便算能种出来,这银钱,又岂非国库所能承担的?”
好月闻言,便只浅笑,“农司大人且安心,成本,定能控制在往年的一半还不止!”
李瑜笑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这小姑娘有什么大本事的。
且先不说她是个女人,便说她年岁才不过十三四岁,能知晓什么?
不是他李瑜敢说大话,只怕他此生吃过的盐都比这小丫头吃过的米粮还要多。
若真有如此省下陈本,怎的古往今来会无人提及?
到如今,哪儿会信得过她这小姑娘的话。
便算皇帝亲自去见了如何,他没亲眼瞧见,那便不信。
“那本农司便等着,小姑娘要如何开展这场闹剧了!”
李瑜说出口的话,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月却依旧是不骄不躁,不急不乱,只浅笑应了声,“民女定不会让农司大人失望!”
李瑜闻言,冷冷一笑,又与皇帝作揖,“皇上,老臣要禀奏之事已禀奏完,这便先退下了!”
“爱卿何须如此着急?”蔺希却不放行,“这田地之事你最是懂得,问问这小丫头得要多少地,多少人力,只要她要的,你便得依着她!”
言语间,他的话带着几分宠溺。
而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拍了拍自己脑袋,“朕倒是差些忘记了,昨日朕应允了你这个小丫头,要将那御赐金牌与你做见面礼,倒是差些要忘记了!”
说罢,他一挥手,唤了一声郭怀,“郭内侍,将朕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那候在一旁的郭怀闻言,低头说了一声是,而后朝着门口的小内侍一挥手,立即便有一个青衣内侍捧着一个小锦盒走了进来。
这一切流程极顺,似像先前便准备好的一番。
再当那锦盒打开,里头正盛放着一块镀金金牌,金牌以流苏为坠,上头‘御赐免死’四个大字,无一不显得皇家威严。
那龙椅上的天子站了起身,跨着龙步来到好月跟前,将御赐金牌从锦盒中拿了出来。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亲自替她挂在了这腰间。
边挂却边道,“这金牌在你腰间,倒甚是好瞧!”
李瑜此时觉着脑袋炸了。
他简直是完全的不可置信。
这金牌,这金牌可是先皇之物啊!
当下,他面色一沉,便朝着天子躬身作揖,“皇上,这乃先皇之物,您怎可如此轻易……”
话还不曾说完,便听得蔺希哈哈一笑。
此时他已将金牌挂在了好月腰间,将手垂直在了身后,剑眉一扫,瞧了一眼李瑜。
语气,似真似假,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莫非,朕做事,还要与农司大人知会一声?”
这话,明显的在告诉李瑜,他……逾越了。
李瑜作为两朝元老,自是听得明白这话,当下脸色又变了变,“臣……不敢!”
“不敢最好!”蔺希带着笑意瞧着李瑜,“爱卿啊,这天下,如今姓蔺,不姓东方了!”
先皇名叫东方旻,而他本也叫东方希,但母姓为蔺……
自打他登基以来,便一直强调自己姓蔺,便算满朝文武百官反对,史官反对,他都要姓蔺。
如今东方家这一脉,便也只剩下蔺希一人了。
当时朝廷局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