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忽然不知要如何说了,那张起的唇似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得垂下了眼眸,“你做什么,我便跟着你做什么!”
无论是生是死,只要她的一句话,他苏南便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又如何?
好月于他而言,有着不可磨灭的知遇之恩。
若不是好月,想来他最在乎的亲人已亡,而他、也将不知会变成了什么模样。
也许,是偷儿?也许、是乞儿?
无论是什么,只怕他走上的,也将是一条不归路。
这二年来,他似是一下子便明白了许多。
与好月的干系,亦恩人,亦好友。
但不论是什么,苏南曾无数次在心里默念过一句话。
“便算有全世界伤害你,我都会一一去为你挡了那些刀口!”
他对好月并无男女之情,却是有能拖付性命的恩情。
“我自是不会将你陷入险境的!”
听着苏南说了这句话,好月唇角缓缓勾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我这一辈子,朋友极少,能交心相谈的,也恐只有你!”
是的,她不会让苏南陷入险境的。
她自己想去朝廷玩玩这趟浑水,并不干苏南之事。
便算苏南陷入了,她也决计会为苏南寻一条出路、一条活路。
苏南咧嘴笑笑。
他将好月当最好的兄弟,而好月亦将他当成了最能交心的好友,二人之间,那便是生死之交了。
苏南未曾将这话说出来,好月便也不知晓。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后,便各自回了院子里小歇片刻。
晚饭吃的很不简单,有肉有素。
她们不过三个人,却做了足足十八道菜肴。
且用饭时,还有丫鬟在一旁要服侍着三人用饭、夹菜。
好月并未有这种饭来张口的习惯,连连挥退了众人,让她们去自行忙活,不用理会自己一行人。
那丫鬟受过敲打,又受过极好的教导,知晓好月等人不习惯之后,便也退了出去。
但……也仅仅是退在了门外,让好月有吩咐便唤她一声。
这为首的丫鬟名叫青鸣。
待几个丫鬟一走,松了一口气的,莫过于安轻言。
她最开始,本以为好月不过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可自打入了京城之后,便也知晓了她的身份绝非如此简单。
再当知晓她是女子……知晓她去面见了皇上……
皇上又赐予了她们这般漂亮且豪华的犹如宫殿一般的府邸给她入住之后,那本是慢慢养起来的活泼,此时又开始便得有些沉着、胆怯。
连带着夹菜,都只觉着有些颤颤巍巍。
她家公子……不,她家小姐着女装的样子可真是好看,好看的自己连她的毛发都不如。
那种面对优秀之人,她的自卑与胆怯心里,让她又十分的不安。
好月本在一边吃饭一边与苏南聊的欢畅,忽而见着轻言偶尔撇着自己,偶尔又埋下头去狠狠吃饭时,便只觉着好奇了起来。
见得她碗里只有冒着尖儿的白饭,却不见菜时,好月便笑着替轻言夹了一只鸡腿。
“你正长个子呢,多吃些肉才能长得快!”
那鸡腿瞧着十分有食欲,且还有浓浓的香味儿传入她的鼻翼里,很是能勾动她的馋虫。
可偏生,她瞧着这个鸡腿,眼睛便酸涩了。
不过片刻,轻言便只觉着眼前雾蒙蒙的。
恰好,她正抬头看向好月,那迷雾层里,连带着好月都只觉着美的似仙似幻。
“这是怎了?”
轻言这小丫头忽然莫名的便哭了起来,好月那笑意一僵,立时便看向了苏南,“莫不是苏南又欺负你了?”
轻言闻言,不说话却只摇头。
那模样,活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好月自是不信的,她当下便看向了苏南,“你说说你,我都跟你说过好些回了,你长了人家七八岁,应当是一个大哥哥,怎的老是去欺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好月这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呵斥,苏南本是正夹菜的手顿了顿,一脸莫名的看向好月。
“我……”
他本想说,他的确没欺负这小丫头呀,可好月却又直接抢了话。
“你什么你,女孩子是拿来疼的,哪儿像你这般拿来欺负的?你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后会单身一辈子,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话一落,她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手帕来。
先掏出来的,是那一直藏在她身上、北冥夜的帕子。
愣了愣,将其又塞入了怀里,拿了那条安月给她绣的帕子,给轻言擦了擦眼泪。
“今后若是苏南再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定要他好看!”
轻言一听,便只觉着那眼泪又是斗大一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苏南见此,摸了摸头。
他喜欢在言语间逗逗这小丫头没错,可今日,他的确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呀。
莫不是以往说的,今儿个她想了起来,又不开心了?
这番一想,又见着轻言一直掉着眼泪未曾停歇过,便也颇为窘迫的要道歉。
“轻言,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真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介意,我在这给你道歉了……你要是介意,不如你打我一顿如何?”
苏南与好月越是对她如此好,轻言便越是觉着十分难受。
脑袋摇的犹如拨浪鼓一般。
“不、不是的,并不是这个……”小丫头吸了一口气,“我、我只是觉着……公、小姐身边有这么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