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出事故,自然是再没了游湖的心思。
由着花姬将人扶起来,再欲将那姑娘带入画舫之内时,却在入门口,她停下了步子,回身朝着一直站在甲板上的北冥星道。
“小女子姓杜,名唤宣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她头颅微低,明明是苍白的脸上却在说出这句话时,娇欲滴血。
这模样有几分娇羞不用言说,也知是这叫杜宣若的姑娘对他动了几分心思。
北冥星见过的女人自是不少,可杜宣若这番的却绝非是他喜欢的类型,当下便道,“小生名字不堪入了姑娘耳。”
这便是婉拒了。
杜宣若脸色刹时难看了几分,而后一低着头,便随着花姬入了画舫之内。
此时掌舵的汉子正将画舫开回清河码头。
尹好月站在甲板上,随着画舫的渐渐移动,眼中的那艘木船渐渐隔远。
北冥星来到她身旁,“你这水性倒挺是不错!”
“不敢说不错!”她收回自己的眸光,撇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着他的模样,“至少比公子的要好些。”
嘿?这不是在暗里的讽刺他么?
当下北冥星便升起了几分难见的尴尬之色,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后道,“这纯属意外,就本公子这水性,在乌江可是数一数二的了,只是……方才在水中腿抽了筋,这才一个不甚给溺了水,若是有下回,定然是不会再发生此等事来!”
“数一数二的?”她虽说不知乌江在何处,可听他这数一数二这四字时,不禁嗤笑了一声,“你们乌江那水,应当是极浅的罢?过膝了没?”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北冥星瞬时便拉下了脸来,“这次真是意外,你若是不信,咱们比比水性。”
“可千万别了!”尹好月忙是摆手拒绝,拧了拧自己这湿漉漉滴水的衣衫,“我家里可穷的紧,若是受凉发热了,说不定都要没钱治病,可是没有这精力与您来比试。”
昨日不是还换了三百两银子么?
北冥星长眉一挑,却终究是没说出这话来,之后将嘴一撇,“你且等着,定然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水性。”
好月笑,“那就……拭目以待。”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画舫一靠上岸。
一到岸边,便见得有一批人马正朝着他们的画舫走了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身着白衣,容貌上佳的少年公子。
那公子约莫与北冥星年岁差不多几,一袭胜雪的绸缎长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晕,腰间一根纯白色绶带系在他的腰身。
墨黑的长发以一根白玉簪子束了一般披了一半。
他长眉入鬓,凤眸狭长而有神,鼻梁高而挺,薄唇紧抿而樱红。
他的美,带着几分阴柔之色,恍如女子。
与北冥星一般,生的着实是好,可两者之间,却又是不一样的气势。
如这个白衣少年,给人一种高冷与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优雅感。
而北冥星,却带着几分痞气、几分邪魅、几分妖孽。
白衣少年身后则跟着好几个着装一致的几个护院。
“若儿!”
在走到画舫之前,那少年步子加快了几分,瞧着被花姬以一件薄衣裹着的杜宣若,绝美的脸上带着阴雨阵阵,薄唇紧抿。
“哥!”
杜宣若本沉浸在要如何再开口问北冥星名字的思虑当中,听着自家哥哥声音,当下便立即抬头看了去。
见着白衣少年朝她而来时,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立即笑的尽扫所有阴霾。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一旁的花姬,再看了一眼杜宣若以及众人,薄唇抿的极紧,一看便知晓此时心情不佳。
“我今日与心儿姐姐游湖,没站稳跌下湖中去了!”杜宣若眨了眨眼睛,显得一脸俏皮可爱,“幸好这位大哥哥救了我。”
她说着大哥哥时,将手指向了北冥星。
此时北冥星正与尹好月姐弟站在一起,正想着人家兄长都来了,他也要告辞先去换身衣衫来。
可由着杜宣若的一指,所有人都往他看来。
当下,他眉头一头,立即便将尹好月推了出来,“救姑娘的可并非在下,是这个小刺猬,与在下可是毫无干系!”
闻言,白衣少年那狭长而看不清情绪的凤眸,立时便盯着尹好月看了几眼。
那双眸子里的探究太过于浓烈,让人真是有几分不舒服,是以,她当下便极是随意一挑眉,“举手之劳。”
话罢,便不欲再多搭理。
此时她谁都不想搭理,只想着眼前这群人快些走罢。
虽说如今是五月,身上衣衫便是湿了也不冷,可着着湿衣服却真是浑身难受。
她那挑眉的动作,带着几分随性与洒脱,去让白衣少年愣了愣。
而后,却是朝她拱手作了一揖,“在下杜长空,多谢姑娘出手救了吾妹!”
那形容举止,有说不尽的优雅与完美。
虽说她并非以貌取人,可杜长空的行为,却让她心中生起无数好感。
人家有礼数,她自然不可无礼了去,当下便也正了正色,“公子多礼,举手之劳则了,不足挂齿。”
虽说她着装寒酸,可行为举止倒像一个有模有样的小大人,当下便对这个小姑娘心中升起了几分好奇来。
凤眸瞧了一眼北冥星与尹好月,再道,“公子与姑娘衣衫湿尽,不妨去我府上换上一套干爽的罢。”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