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成文官呢!”安邦反驳道,“书读的再多念的再好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必须要知恩图报,心怀感恩才可!”
两舅甥一人一句说的津津有味,旁人听了却只是轻轻笑笑。
不论是安邦要当文官也好,武官也罢,至少此事现在摆八字还没有一撇。
安邦如今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上私塾也不过年多,连童生都没有资格去参考,又哪儿来的这本事做官?
也不过是大过年的,两人图个玩乐罢了。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争论拉!”见着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好月不禁觉着有几分好笑,“无论是做文官还是做武官,现在都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如今咱们唯有修身养性,达到不骄不躁……否则,就小安邦你如今的本事,上了朝廷也活不过两集……”
活不过两集?
安邦十分好奇,“何叫活不过两集?”
好月挑挑眉,“你以为官场有这么容易得吗?官场就是战场,现如今跟你说了你也未必懂得,待以后你就知晓了!”
说罢,干脆转移了话题,“今儿个大过年,咱们就不说打打杀杀的事儿了,说些开心的事儿……杨公子,你自打京城长大,可咱们都没见过京城,不妨跟咱们说说京城趣事?”
杨曦乍然被好月一点名,眼眸转了转,而后从脑子里挑了两个不大重要的事儿说了。
一说,便正好到了饭菜上桌。
由着刘君子与安邦收拾了桌面,好月则跑到灶房里去个刘氏端菜。
年,与去年过的自然一样。
不过今年家里有客,刘氏与刘老太便也干脆没祭祖了,只饭菜上桌之后,便从衣袖里掏出口红封给大伙儿压岁。
再当刘氏给杨曦时,显得也显得有几分窘迫。
“这是咱们这儿的习俗,得给小辈压岁……钱不多,公子可莫要嫌弃了!”
“婶子哪儿话!”杨曦缓缓伸手,将红封接了过来,“谢谢!”
“说什么谢呀!”刘氏笑着,又分别给好月与安邦封了压岁钱。
年夜饭……吃的可谓是十分热闹。
往年过年时都有安月,今年虽说没有,却也多了一个向松与一个杨曦,虽是客,但也不显得拘束。
刘老太总算在今年没有怒斥刘君子,毕竟有外人在,她这做娘的好歹也会给他留些面子。
吃罢完饭时,已经是酉时下旬三刻。
大伙儿吃的可谓是酒足饭饱,待刘氏等人撤去了碗筷,大伙儿便又坐着继续聊天说话。
只是好月吃的太饱,便去了院子里溜达溜达……
随着一同出来的,是杨曦。
今夜无月,但好在整个院子里都挂着灯笼,倒也能看得清眼前的路。
好月走在前侧,撇了眼身后跟上来的杨曦,不禁笑道,“怎么?你也积食了?”
“从未体会过江南风俗,这还是有生之来第一回!”男子双手负立,抬头看了眼布满乌云的天空,“倒是让人……舒适不少!”
“舒适不少?”好月笑道,“过年么,就是这样的!”
说着,她懒懒伸了个懒腰,“人都说,每逢佳节胖三斤……我得趁着这两天就这三斤给养起来!”
“唔……你的确是该养养!”杨曦表示很认同她这句话,“你这身子,的确是让人觉着、风稍大些便能将你卷走!”
好月轻轻一笑,却也不再接话,
此时她还能和他玩闹似的说上两句,想来这年过完,他便也应当要走了。
杨曦来院子住了好几日,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再且好月的确不讨厌他,与其说话便也自然而然的轻松了许多。
不似对杜长空的客套,也不似对北冥夜的刁嘴,就是觉着……将人当作朋友了罢。
毕竟在她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从未有人主动与她说过做朋友,也未曾有人来当她是朋友。
杨曦是第一个。
“唔,我上回听你说,这繁杂的扬州,还有不少的人家吃不起饭?”杨曦看了他一眼,似做无意问道,“我倒是瞧着城内很是繁华呀,不像你说的那样!”
好月记得自己的确是说过这些话,可一下子又忘记了自己有没有跟他说过。
本是不想往这个话题上牵引,却到底是没忍住,轻叹了口气道,“扬州唯一盛产的是茶叶,但好茶难炼,一般的农户家没有这个田地去种茶树……是以赚钱的也是那些买了山的茶商……再且咱们大天朝的主食只有谷子,江南又多雨,若是遇些小小的天灾,只怕粮口都已不足!”
末了,她又道,“还不仅仅是这些……每年又需给朝廷纳税,遇上地少、收成不好的年头,百信只会越来越穷……这就造成了现如今的这个状况,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乍然听得这两字,杨曦眉头缓缓皱起。
好月一想,这也并非是不能言说之事,趁着此时心情不错,便也与他细细讲了。
“每个地方都有富人,你出生富贵人家,自然更是懂得这些道理,十两银子与你而言算什么?连你身上数毛都比不上,挥霍起来哪儿会心疼?
可将这十两银子换给村中的穷困人家,却是一笔巨款……
十两银子可买两亩一般水田,有了这田一家人的生活更是宽敞……便算不说田,换做粮米细面的,又能换多少回来?”
为了让他明白这个换算道理,好月做了一个最简单的比喻。
“咱们讲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