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惊呆了。
北冥夜惊呆了。
秦臣惊呆了。
“安月!”刘氏低垂下头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你——去给两位为公子泡茶!”
安月此时脸色也有几分不好。
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秦臣与北冥夜往大厅里走去。
北冥夜倒是个通情理的,二人进入大厅之后,他将手搭在了秦臣肩上,“秦兄可垂钓过?”
“垂钓?”这么废耐心的东西,他摇头,“自是没有的!”
“那倒正好!”北冥夜一笑,“我去年跟小刺猬学了半个月都未曾学会怎么钓的,现下还早,咱们一道去瞧瞧?”
“好啊!”秦臣当下拍手,看向好月,笑道,“我之前只听人说好月妹妹身手了得,竟未曾想还会钓鱼,那自然是要瞧瞧了!”
他秦臣好歹也一直混在温柔花乡之中,非常明白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什么叫看人脸色,只是——
这赌之事,实在难以改了。
有着北冥夜如此一说,安邦与好月便拿了鱼竿竹篓带着人往潭边去。
这回好月是带的心甘情愿。
北冥夜出面将秦臣带出来,也是为了给刘氏一个时间去处理好此事。
毕竟,未来女婿瞧着自家这丢脸的模样,难免人家心中会有想法。
待人一走,安月收拾着屋子,刘氏则将卢氏叫去了灶房里,和气着说道。
“老弟嫂,今儿个咱们家里有贵客,你瞧着,不妨让三个娃儿另外吃罢!”
卢氏一听,当下便有几分不悦了,“二姐,你这是在嫌弃咱们家三个娃儿么?你可是娃儿的亲姑姑呀,怎的可嫌弃娃儿?”
刘氏只觉得无比头疼,“不是我嫌弃他们,着实是——这些都是贵人,咱们得罪不起的!”
“贵人?”卢氏眼睛一亮,“二姐,他们都啥人啊?我瞧着他们与安月三姐弟关系听好的!”
为了能让卢氏安分点,刘氏叹了口气,便也将他们的身份给说了。
“那穿紫衣的少年,是唐五爷的侄子,而那绿衣少年么——是秦知府的儿子!”
“秦知府的儿子?”来头果然不小。
卢氏大感惊讶,“这不是二姐你的准女婿么?”
“我也不多说别的,老弟嫂,你自己的孩子什么样你也是知晓的,晚上我做些菜,给他们三留些,你没意见罢?”
卢氏心中升起小算盘,当下便与卢氏笑着挥手,“没意见没意见,自然是没意见的,那什么……二姐你先忙着,这三个小子今儿个吵了一天,我去喊他们去洗个澡!”
着实如此,这三个孩子一点都不讲究,今日有北冥夜与秦臣两人在,是应当要体面些的。
当下便点头,“去罢,该洗的!”
卢氏闻言,便朝着灶房外头走了去。
待出门时,似又想起了什么,退身回来看了一眼刘氏,“二姐,我那丫头的衣衫洗了还没干呢,她与好月身子差不多,要不,先在好月丫头那儿借穿一身,你看行么?”
好月衣衫本就不少,刘氏想了想,便也应了。
“你去挑罢!”
得了刘氏的应允,卢氏唇角勾起,心情极好的朝着楼上好月房间走了去。
好月与安邦将人带到潭水边之后,让安邦去挖蚯蚓,她则开始整理鱼线鱼钩。
她已是近一年未曾来钓鱼了。
拿的鱼竿自然不是北冥夜送的那一支。
对此,北冥夜对此很是不高兴。
“怎的?难不成你看不上本公子送你的鱼竿?”
竟然还用她这自制的。
一想起那鱼竿,好月便忍不住想要酸酸北冥夜。
“北冥公子出手阔气,梨木能随手可得,天蚕丝也寻得容易!”
“呀?”北冥夜十分好奇,“你竟是识得那些?”
说罢,便起了几分兴致,“我与你写过一个书信,你可是见着了?里头的东西,可在你身上?”
东西,说的就是那木牌。
乌木牌好月从未离过身,一直放在怀中的暗袋里。
但她若是如实说了,指不定还会被如何取笑。
手上忙活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她淡淡道,“那黑乎乎的东西难看到不行,我给随意仍在柜子里了,北冥公子既然想要要回,等回去之后,我便还你!”
“既是送人的东西,哪里有再要回的道理?”对她的‘随意’两个字表示十分不满,“我还当你这丫头是识货的呢!
唔——北冥公子听着着实别扭,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北冥夜!不如你日后便叫我名字罢!”
好月头也不抬,“好的,北冥夜公子!”
北冥夜听着险些要一口老血要喷出,无奈的看着她,“你呀你,真是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
好月闻言,将头又压低了些,缓缓勾着唇笑了。
待安邦挖来蚯蚓之后,好月便开始钓鱼。
垂钓这事儿需得耐心,显然,这完全只有好月能胜任。
秦臣本就无心来看什么钓鱼,他只想与安月待在一处。
安月没来,他这心思便减少了好大一半,只寻了个地儿瞧着潭面上的水发愣。
北冥夜则与安邦在一旁聊着天儿。
偶尔他会抬头去看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好月,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咧起的笑意比初春的阳光还要灿烂许多。
潭水里鱼多又傻,不过半个时辰她便钓了两条。
将鱼钓好之后,四人再一同回家。
这地儿与南梨村毕竟不远,且又是六月农忙之际,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