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着了一袭锦色绫缎长袍,腰间束缚着一根白色的绶带,绶带上则别着一块雕花白玉玉佩,长黑的墨发以玉冠而束缚。
模样,倒生的着实好看。
只是生的好看,却并不一定能打得过这几个汉子。
若是单以拳脚而言,尹好月这个内行人也能看出些道道来,他着实是不错的。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还是经受过训练的赌坊打手。
不过五招,便败于了下风。
奈何这少年却是个越戳越勇的人,越败他便越亢奋。
尹好月站在一侧认真的瞧着,脑中却在仔细的思考着当下的处境。
从这个少年的衣着打扮而言,定然是个富家公子哥儿。
但能来这赌坊之地的富家公子哥儿都绝对属于败家子。
她若是借如今这个机会,和这个败家子拉拉关系——不不不——
念头一出来,她便立即给否了下去。
她不能做这种冒险的事儿,别到时候不仅把这个公子哥儿得罪了,还让赌坊的人给盯上了,她亏不亏呀?
可是……瞧着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公子哥儿被这么多人欺负,是不是应当拔刀相助?
刀?她自然是没有的!
就自己如今这小身板儿,断断是不敢贸然前去拉架劝架的。
若是她去喊官差来了,只怕也是行不通。
既然这赌坊能开的如此顺利,定然就是无惧官差,说不定还与差役有来往。
思虑间,那少年却已受了几招拳脚。
唇角,竟是隐隐流淌出来一丝鲜血。
而他,却是不顾。
抬手以手背一擦嘴角,鲜红的血在他胜雪的肌肤下显得极为艳丽。
桃花眸子半敛,瞧见那抹血色时,他却是斜勾起了唇角。
再抬眸时,他那方才还黝黑的眸子,瞬间冷若冰霜,似如嗜血。
那神情,却让尹安月无比的熟悉。
她——在将能豁出自己性命时,也会笑的如此。
然,让她钦佩的是,明明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竟然还能在以一敌众的情况下,断了两人脚,一人手。
他的可怕,让这几人同时皱起了眉头来。
“倒是个好小子!”其中一个大汉道,朝着坊内大声喊了一声,“去唤五爷一声!”
五爷是谁?扬州城内谁人不知晓?
霎时间,众人开始纷纷摇起头来。
“却是个能打的!”人群中开始有人细语感叹起来,“倒是可惜了!”
“可不是!”另外一人应道,“真真可惜!”
“可惜什么?”好月在一旁却是不懂,“大叔,为何可惜了?”
闻声,众人看去,便见得一个瘦小的姑娘正瞪着一双大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看其打扮,衣衫褴褛浑身补丁,且面为菜色发丝枯燥,无用猜测便能知晓这定然是穷困人家的孩子。
方才那说话的汉子朝着她嗤笑了一声,本是不予理睬,可又觉着这孩子可真是无知,忍不住道,“你个小毛孩儿懂什么,五爷听说过没?”
好月一睁眼睛,及其清澈,“没有!”
“就说你这孩子无知罢!”那人语气显得有几分得意,“五爷可是咱们扬州城内的名人,谁不知晓五爷这号人物呀,便是知府老爷都得对其礼让三分,敢在他这赌坊撒野的,至今为止都未曾见过有正常人呢!”
这话的意思已很是明显,而好月却依旧故作不懂,“呀?没有正常人?”
见她如此表情,那人便摆出一副‘就知晓跟你说了也不懂’的神情来,再道,“轻者断手足,重则半身瘫遂!”
如此说来,这五爷,倒还真是个有几分势力的。
尹好月也不想再多问,而那人却是朝她轻蔑一笑,“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又是个女娃儿,这地方可不是你们来的地儿,早些走罢,这五爷来了,可莫将你们给误伤着了!”
闻言,好月朝她轻轻点头,紧拉着安月的手便要离去。
“好月!”安月却是不动,透过人群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公子,“他、不会有事罢?”
“难说!”好月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得那个少年已是被伤的微躬了身子,嘴角勾起的笑意竟带着几分藐视之意,红色的血迹越发鲜艳。
他如今约莫着受了内伤,只怕是难以支撑许久了。
“那……”安月明显带了几分哀伤,“也倒真是可怜了!”
好月闻言一挑眉,“你想救他?”
“我……哪儿救得了!”
自然是救不了。
只怕那些汉子的一拳,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小命。
“其实倒也不难!”她想了想,“我倒也是有个不成形的小法子!”
“你有法子?”安月一双眸子睁大,而后一想,又忙是道,“好月,咱们回去罢,莫来掺和这个事儿了!”
她虽说看见这个少年公子被欺负心有不忍,可自身的条件如此,又哪儿还能管辖得了别人?只要不惹祸上身便好。
好月却是起了几分兴趣,松开了她的手,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道,“姐姐,你现在就去城外,我的半个时辰后去找你!”
闻言,安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不待她再说,又听她道,“信我的,半个时刻准到!”
话罢,直接越过她的身子,在人群中挑了一个面貌猥琐的中年男人,伸脚便将他狠狠踢了一脚。
人群中此时本就闹腾的不行,而尹好月莫名的一脚更是让那中年男人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