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沐浴完之后,便换了一身棉布中意,而后趴在自己窗户口上看星星。
在现代时,她似乎一直都沉浸于如何将事做好,如何往上爬的牛角尖里,从未抬头看过星空,也从不知晓,与夜色连天的星月,竟是如此璀璨耀眼,让人目不暇接。
瞧着这片耀眼的星空,她的思绪却越来越能清晰。
知晓自己要什么,应该做什么,自己又如何去实践,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这些日子仔细的查探过了大南朝现如今的状况。
大南朝后靠着大夏,前挨着大周,周边还有不少些自立为王的部落。
国没能统一,天下则不安定。
她们如今手里头是有了些银钱没错,但在这个年代,一旦战乱发生,有多少银钱也买不着粮食的。
这些血淋淋的历史故事,好月读过不少。
是以,她们现下最为紧要的,是得屯粮。
居危而思安。
她得做好一切准备,以备着不时之需。
若是战乱并未发生,有粮有地,也有个保障在。
如此一想,她现下便觉着,买地种粮之事十分重要。
正在她盘算着这些日子家里的家产应当有多少,能够她买多少亩地之后,安邦却是推门进来了。
房间内点着一盏鹅黄昏暗的烛光,好月一身白衣披萨着长发的趴在窗扇上,听着声音回头时,那双大眼里正映衬着烛光,显得她眸子熠熠生辉,如星子一般好看。
“二姐!”
安邦脸上紧绷着情绪,显然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我今夜没地儿睡了!”
“怎么了?”好月将手放下,款款站起身子,以背倚靠着窗户,长睫轻颤,“发生何事了?”
安邦气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小舅娘非要二弟三弟同我睡,可两人极是邋遢,澡也不洗,脚也不洗,浑身臭烘烘的就往我床上钻,怎么喊都没用!真气人!”
说着,他找了个与好月近些的靠椅凳狠狠坐了下去,“你说,这让我如何再去睡呀,那脚臭味儿可真是难闻的紧!整个屋子里都是那股味儿了,我实在待不住!”
好月闻言,也只觉着十分头疼。
可她此时也毫无办法,总不能将他们赶出去罢?
“不然你今儿个睡我的床,我去跟大姐睡罢!”
“不用!”安邦显然是气着了,难以平复好自己的心境,“我就是气不过!”
说着,又看向好月,“二姐,小舅娘不会真是想来咱们豆腐坊上工罢?那这样,岂不是今后都要住在咱们家了?”
“不能!”好月轻笑道,“她想来上工,姥姥定然是不同意的,姥姥不同意这事儿就成不了,你也莫多管,能忍忍便忍忍罢,今儿个你在我屋里睡,我去大姐屋里!”
安邦闻言,也只得无奈叹了声气。
最后,安邦睡在了好月的房间,而好月便与安月挤睡了一晚。
第二日天色微亮,她与安邦便起了身,待姚贵带着苏南与春秋二香来了之后,便再由刘君子赶着马车拉着今日的货去了扬州城内。
酷夏之时阳光炎热,东西便容易坏。
大伙儿的东西本是应当少拿些货,可偏生,好月铺子里的豆腐却常常一售而空。
只因秦臣秦大公子给身边的狐朋狗友给下了命令,日后买豆腐只能买好月家的,且还要多买。
于是,这张家、许家以及扬州城内好几户人家之中的下人,便开始了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豆腐吃的生活。
在迎来豆腐热潮时,却又迎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正午之时,铺子内所有的豆腐均都卖了个空,好月拿笔认真的记着今日上午的账目,而因实在炎热,她忍不住灌了三杯茶水下肚。
铺子的货卖完了,刘君子便又回三里路去运下午的货来,而苏南则带着安邦去买零嘴儿了。
是以这铺子内,便只剩她一人。
一边拿着毫笔认真的做着账目,一手又拿着蒲扇替自己煽了煽风。
听着有脚步声正稳稳的朝着她走来,她看都未曾抬头看便脱口道,“安邦,你来,我教你如何算数!”
这个年代的人还打着算盘,算盘有些复杂,她便也正好借着每日结账时,跟安邦提提加减乘除法。
“你是在叫我么?”
忽然,一声带着三分戏谑、三分打趣,四分邪魅的声音传入了好月耳里。
轰隆一声,好歹脑袋之中有一时间的空白,猛然抬头看去。
便见得她的面前,此时正站在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身淡雅紫袍,紫袍上金线滚边,袍摆边缘绣着繁杂精致图案。
沿着衣摆往上,是一根白净无暇的腰封。
腰封上又别着一块上好的流苏和田玉。
再再往上,则是他隐藏在夏衣之间,却仍旧隐隐可见的、壮硕的——胸肌。
随着胸肌往上,先是滚动的喉结、尖瘦的下巴、薄唇的唇瓣、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北——北冥夜?!
乍然见着这人时,好月着实十分惊讶,将笔放下,她站起身来,“你何时来扬州的?”
见着小丫头眼里闪过的惊讶,北冥夜对此十分满意。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好月之后,眸子里笑的带着满满邪魅,“近有一年不见你了,唔,瞧你这一年似乎过的不错,可越发——长得好了!”
说着最后那四字时,他撇了一眼好月的胸口间。
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却没成想她只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