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大牛今天又赚了这么多,程奶奶已经开始憧憬未来的日子。
她说道:“等有钱了,咱们先给大牛盖个房子。像咱们家的情况,可以把老房子拆了建新房子,政府能补贴每口人两万,咱们家三口人,那就是六万块钱。”
“六万块钱啊。”程爷爷放下筷子,沉思一会儿。这六万到底是多少呢?
十个一百是一千,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六百个一百就是六万。
哇,那六万岂不是好多钱了?平日里一块五毛的数自己偷偷藏着的一百块钱私房钱都得数老半天才能数清楚,那这六万,得数多久啊。
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又拿起筷子,一个劲的往嘴里扒饭。
程奶奶见他如此,忍不住奚落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跟没见过钱似的。不就六万块钱嘛,都还没到手呢,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程爷爷鼓着腮帮子,哇哇哇的回应:“是是是,我没出息,你有出息。六万块钱对你这个大地主的女儿来说,就是牛毛一根。”
说罢了,他觉得不解气,赶紧把饭咽下去,又补充道:“你这么有出息,还不是照样被我娶了。”
一听这话,大牛差点没被噎死。
这俩活宝肯定是电视剧看多了,都会变相秀恩爱了,真了不起。
午饭后,程大牛又回地里干活。
这一干,又是一个下午。
等到他准备收工的时候,正好看见本村唯一一个拥有挖掘机的苏明亮背着背篓,带着一个陌生青年,从山里走出来。
苏明亮也看见了站在池塘旁边的程大牛。
“哟,大老板,真的请人挖池塘啦。”苏明亮的话像是玩笑话,但更像嘲笑。
大牛满不在乎的回了个笑脸,没有说话。
见本村贫困户程大牛当着自己兄弟的面居然不理睬自己,苏明亮骨子里的腐烂瞬间弥漫到脸上。
他收起嬉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小河对面的程大牛,质问道:“大牛,怎么说咱们也是同一个村的,你拿钱请其他村子的人来挖池塘居然都不请自己村里的人。你到底是不是白木村的?”
大牛直起腰,像根木头一样立着。虽然心里觉得可笑,但懒得跟回话。跟苏明亮这种人说道理,绝对是傻子行为。
苏明亮旁边的青年见此人似乎有些傲慢,忍不住要帮兄弟说两句:“同个村子的不叫,反倒叫别个村子的人来赚钱,脑子有毛病吧。”
有了兄弟的帮衬,苏明亮心中的腐烂更加腐烂。他阴恻恻问道:“大牛,像你这么不会做人,难道就不怕以后你爷爷奶奶死了,没人去帮忙抬棺吗?”
砰地一声,仿佛一颗炸弹在大牛心中炸开。他温和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意。常言道,祸不及家人。苏明亮说出这种暗夹诅咒的话,简直是猪狗不如。
也是,他老爸苏昌广是白木村的头号恶霸,平时横行乡里,目中无人,难怪会养出苏明亮这种无耻之徒。
大牛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他也不想打架。毕竟现在自己一穷二白,如果打起来,村里人报警了,到最后,错的那一方永远是穷的那一个。
即使不报警,村里大部分人也会觉得是他程大牛的错。因为村里人不想得罪苏昌广。
打架并不是惩罚一个人的唯一方式。
大牛把自己的意识驱动出去,钻入苏明亮背上的背篓里,仿佛进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原来是鸡枞菌啊。
没想到,这个自视甚高的小老板居然也会到山里找鸡枞菌。
不过,现在好了,大牛很生气,他决定毁了这些苏明亮爬山涉水找回来的鸡枞菌。
手段虽然阴险了一点,不过很解气。
他只是往鸡枞菌里注入一点点意识,这些鸡枞菌立马像开了三十二倍快进似的,直接从白白胖胖的小鲜肉变成了又黑又软还散发着腐臭味的蘑菇尸。
连程大牛的意识都没法忍受那味道,赶紧抽了回来。
苏明亮见程大牛没有回话,脸上的得意更甚。
他又叫骂几句,见程大牛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才没趣的走开。
苏明亮背着背篓走在前面,他的兄弟跟在后面。
两人边走边嘲笑奚落大牛,声音很大,好像生怕大牛听不见似的。
大牛的意识一直追着两人走。老宅区的村道虽然开阔,但因为长年累月很少有人走动,路边长满了野草跟藤蔓,有一些甚至长到了路中间。
白木村的小河支流就在这条村道旁边,但小河的水位要低过路面约有一米这样。
就在两人走到拐弯的地方,大牛的意识已经覆盖在路中间的藤蔓上等候许久。
苏明亮跨过藤蔓,刚走出两步,后面的人被瞬间长大的藤蔓缠住脚,一个俯冲撞在苏明亮身上。
苏明亮重心不稳,在拐弯处往前一扑,整个人摔到小河里。
他背篓里的蘑菇全都倾泻出来,泡在水中。
“苏哥,你没事吧。”岸上的朋友坐在地上,慌手慌脚的解开缠脚的藤蔓,脸色惊惧的看着坐在河里的苏明亮。
以及苏明亮身旁那堆泡在水里呈现乌黑色的蘑菇。
“蘑,蘑菇。”他哆哆嗦嗦指着鸡枞菌,瞳孔放大,口吻不清的说道,“黑,全,全黑了。”
苏明亮扭头,满目黑腐让他心中发颤。
真是见鬼了,好好的鸡枞菌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那缠脚的藤蔓是怎么回事?
真是有鬼?
“快拉我上去。”苏明亮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