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绝整顿好人手,见夏倾歌着人送东西出来,却不见他的人影,对于她心中的想法,便已经猜了个大概。
看着跟出来的素语,夜天绝沉沉的开口。
“照顾好王妃。”
听着声音,素语快速点头,“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侍奉王妃,还请王爷自己多保重,勿让王妃担心。”
这话从一个奴婢嘴里说出来,不免有些逾矩。
不过,夜天绝倒也不怪罪。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话不是素语要说的,而是她代夏倾歌说的。想着那抹柔弱的背影,他的眼里更多了几分亮色,几分坚毅。
“走……”
夜天绝厉声开口,随即带着人出了闲云山庄。
上善大师屋里。
夏倾歌来的时候,上善大师正依偎着软塌翻书,前面的小桌上放着棋盘,零星的几个子,却困成了一局死棋。而他正翻着的,是一本棋谱,他极为认真,仿佛整颗心都投入到了上面,而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似的。
看着这样的上善大师,夏倾歌的心,莫名的能感受到一丝安稳。
对于夏倾歌过来,上善大师并不意外。
勾勾唇,他道,“天绝走了?”
“嗯。”
夏倾歌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解释。
司徒佳佳上门,以及带了神血影卫虎视眈眈的事,瞒不过上善大师,他知道了情况,以此来推断夜天绝的做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夏倾歌也不用上善大师请,便坐在了桌边上。
看着棋盘,她勾唇。
“这人有的时候,就像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看上去四周似乎都是路,可细细思量才发现,走哪边都是深渊。”
说着,夏倾歌拿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死局,死的更彻底了一些。
看着夏倾歌的模样,上善大师将棋谱合上,放到了棋盘上,这才看向夏倾歌,“棋局是死的,可是,那也只是一局而已。只要愿意,那就总归还有下一局,再下一局。”
“是啊……”
夏倾歌抬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她摇头苦笑。
“只要愿意,这棋总会有下一局,这么对比起来,人还不如这棋子了。毕竟,人若走进了死局里,就再没有以后了。”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上善大师看着夏倾歌,眸光更深沉了不少。
可以说,自从夏倾歌回到安乐侯府之后,她身上发生的事,他不说知道全部,却也差不了多少。当初,夜天绝受伤中毒,在京基大营里,她甚至不惜以身试毒,来为他寻求生机,可见她心里是个不服输的人。可现在,她的话里带着担心,也带着颓然。
这并不是一个太好的现象。
至少,上善大师不愿意看。
“我知道天绝会有所安排,也知道外面会有危险,我明白丫头你担心,可也明白你知道他这么冒险是对的,所以不能拦。丫头,你现在的确是这棋盘上的棋子,走哪处心里都难受,可是这还不是死局呢,你不能先认输。”
“我也不想。”
对上上善大师的眸子,夏倾歌的眼睛,不禁微微泛起一丝湿润。
她又何尝想有这种心态?
死过一次的人,她自认不是懦弱的,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和轩辕景对上之后,到来了沧傲大陆,有时候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有些感情,她也控制不住。
“上善大师,他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你想让我帮他占卜?”
“我想求心安。”
夏倾歌攥着棋子的手骤然收紧,那紧握着的手,仿佛是她宣泄压抑的出口。
看着夏倾歌的模样,上善大师不由的叹息。
“你这是在难为自己,就算我帮他占卜,这一次算过了,那以后呢?丫头,未来的路还很长,一直在原地打转的人,是走不远的。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你更该信他。”
上善大师不是不知道,司徒家的神血影卫难对付。
可他依旧信夜天绝。
信夜天绝不会莽撞行事,信他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平安的回到夏倾歌身边,信他能处变不惊,从容应对一切,也信他会长久的成为夏倾歌母子的依靠,不会撒手不管。
这一切都是他所信的。
同样,这也是他希望夏倾歌信的。
“丫头,下盘棋吧,下棋静心,你如今怀着身子,就静静的养胎好了。外面有再大的风雨,都不用你去管。相信天绝,也相信水老头和云老头,虽说山雨欲来,可是这场雨……下不久。”
上善大师安慰着夏倾歌,话说的隐晦。
不过,夏倾歌隐隐能够听出一点端倪来,她慌乱的心,更多了几分平和。点头将棋盘收拾好,之后她便先落了子。
这一刻,她努力心中只有棋,而无其他。
前院,花厅。
夏倾歌正在上善大师这下棋的时候,云长老和水长老两个人,已经和司徒佳佳谈崩了。索性他们也不犹豫,直接动了手,准备快刀斩乱麻。
只是,显然事情不那么顺利。
来的人的确不是司徒佳佳,这也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司徒佳佳那么好拿捏。水长老和云长老一起动手,可偏偏这女人身子软的厉害,速度也快,她直接从避开了两人的攻击,闪身出了花厅。
眼底带着一抹轻蔑的冷笑,她微微勾唇。
“司徒家的长老,居然也会吃里扒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