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卡蜷在战壕里睡了一觉,下半夜时就被通讯兵叫醒了。
“舒尔卡同志!”通讯兵说:“扎哈卡维奇同志让你到指挥部去一趟!”
因为一营增援到防线的另一面,所以指挥部有点远,舒尔卡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
走进指挥部时舒尔卡意外的发现罗科索夫斯基少将也在,另外还有坦克第四旅各部主要军官。
“舒尔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见舒尔卡进来,就朝他扬了扬头:“很抱歉将你从前线叫回来,我认为这时候你应该在场!”
说着,罗科索夫斯基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对扎哈卡维奇少校等人说道:“我受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委托,颁发给坦克第四旅一枚红旗勋章,并将坦克第四旅命名为近卫红旗坦克第一旅!”
罗科索夫斯基打开锦盒,将其递到扎哈卡维奇少校面前:“扎哈卡维奇同志,我代表集团军司令祝驾你们取得的荣誉!”
接着罗科索夫斯基又让参谋给扎哈卡维奇少校递上一面军旗。
扎哈卡维奇少校端端正正的朝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个礼,郑重的接过军旗,然后将它在所有人面前展开。
军官们一阵欢呼,然后兴奋的互相祝贺,只有舒尔卡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只是为了这事的话,舒尔卡认为罗科索夫斯基不应该将他从前线叫回来,只需要通知他一声就可以了。
是舒尔卡没有集体荣誉感?
舒尔卡并不这么想,他一直都为坦克第四旅骄傲,只不过他认为这份荣誉是在战斗中打出来的,与是否有勋章、是否改番号并没有太大关系。
另一方面,身为一名士兵,他更关心的是生死;身为一名少尉,他更关心的是连队的伤亡;身为坦克第四旅的一员,他更关心的是援军!
至于勋章和荣誉……戴着多少勋章带着多少荣誉躺进棺材有很大区别吗?
“舒尔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注意到了舒尔卡的平淡,疑惑的问了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舒尔卡回答:“我认为我们应该撤退!”
军官们不由沉默了下来,在这个时候,坦克第四旅刚刚被光荣的授予近卫坦克第一旅的时候说撤退显然是不合适的。
加夫里洛夫少校猛朝舒尔卡打眼色,同时微微摇头示意舒尔卡不要乱说话。
“撤退?”罗科索夫斯基说:“你是说放弃沃洛科拉姆斯克?”
“是的!”舒尔卡回答。
“给我一个理由!”罗科索夫斯基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舒尔卡同志,你应该很清楚一点,我们的每一道防线都是保卫莫斯科的屏障,往莫斯科方向撤退的每一步,都会使莫斯科多一点危险!”
“我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舒尔卡回答:“但我们的防御工事不适合防御,它们缺乏纵向交通壕,这使我们在战斗中十分被动!”
这是舒尔卡到前线时才发现的问题。
或许是为了配合第270号命令,又或许是为了保卫莫斯科的需要,更确切的说……是因为担心士兵们临阵脱逃,所以第316师乃至其它防线的战壕基本上都是横向而不是纵向的。
也就是说,士兵们只能呆在战壕里与敌人面对面,即便在危急情况下也无法撤退。
撤退只有两种方式:
一是爬上战壕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二是沿着战壕横向机动一段很长的距离然后进入纵向交通壕。
但后者显然是不现实的,横向机动需要时间,这过程会被敌人赶上然后消灭。
更重要的还是,交通壕的交叉处通常由政工人员看守着,他们通常不容许这种机动。
之前舒尔卡一直跟着坦克旅实施机动作战,没发现这一点。
“这对我军作战十分不利,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舒尔卡说:“我相信,仗打到现在,贪生怕死的人已经差不多离开了,或者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现在愿意留在战场上守着防线的,他们绝大多数都愿意为祖国、为军队、为苏联献出鲜血乃至生命!但我们的却依旧使用提防士兵逃跑的工事,它缺乏有效的机动,甚至弹药、装备都很难补充……我们应该能在前线更灵活的与敌人作战而不是一味死守!”
罗科索夫斯基将目光转向加夫里洛夫少校,问:“舒尔卡同志说的是事实吗?”
罗科索夫斯基更多的是在战略层面指挥,战术上比如战壕的构筑就不是他过问的事,所以不知道这个也正常。
“是的,罗科夫索夫斯基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回答:“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前线防御地带内的工程构筑虽然有助于保护人员和火器免遭德军火炮和迫击炮的杀伤,但不能保障兵力、兵器在战斗过程中实施隐蔽机动。甚至在营防御地域内实施机动也很困难。就像舒尔卡同志说的……通向纵深的交通壕不多,不能实施由纵深向前方或是前方向纵深的机动,分队任何运动都暴露在敌人火力下……”
“那就马上构筑工事,现在!”罗科索夫斯基少将沉着脸打断了加夫里洛夫少校的话,他看了看手表,就说道:“现在还有时间,天亮前完成纵向交通壕的构筑!”
“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应了声。
这个命令很快就传达到整个第16集团军,甚至扩散到其它防线。
因为罗科索夫斯基少将认为舒尔卡说得对,这种缺乏纵深机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