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花心里奇怪,掀开门帘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梁柱灰头土脸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呻/吟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柱子,你咋啦柱子?发生啥事儿啦啊?他爹,你快来啊!”崔兰花两步走到儿子身边,看着死鱼一样的儿子,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忙不迭的喊着梁文赶紧来。
两个人合力把梁柱半抬半扶的弄到床上躺好,崔兰花拧来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梁文帮他脱了外套。
身上的脚印跟肿的发亮猪头一般的脸上青紫交错,看的崔兰花心疼的不行。
“有人打你?谁啊?你给娘说,娘给你讨公道去!我的儿也敢打,我绕不过这些人!”看着儿子惨兮兮的样子,崔兰花越发心疼的不得了,一心要问出来是怎么回事,好为儿子出气去。
支吾了半天,缓了半天劲儿的梁柱艰难的说出来一句话,“娘,算了,是我自己喝多了摔的,你别多想。”自己做的事情太缺德了,梁柱不敢说是因为他想对人家姑娘不轨让认出来,被揍了。
“你哄鬼呢?摔倒能摔一身的脚印子出来?我是你亲娘,你有啥不跟我说你跟谁说?你别顾虑,娘给你做主呢,你只管说,是谁干的,不管是谁,娘都不会让他们讨了好!不给我个说法,我绝对没完!”看自己儿子打算当蚌壳,不张嘴,崔兰花又气又急。
“娘啊,真的不说了行么?我身上疼,你让我缓缓。”梁柱试图卖惨应付过去,奈何崔兰花看见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也不答应。
“你不说是吧?你要不说,我一会儿就到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家里挨个儿去问!哼,我儿子挨了打,谁也别想好过喽!”眼看崔兰花要发狠,也知道他娘绝对能干出来大半夜去砸人家门搅合的事情,梁柱头疼欲裂。
“你别闹,我说还不行吗!”艰难的挪了下自己的身子,疼的他“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儿子愿意开口了,又疼的可怜,崔兰花也就不闹了,坐到床边儿上,看着梁柱的脸,等他说。
“我今儿出去喝了点儿酒,回来走路晃悠。快到村口的时候,那几个知青应该是凑完看戏的热闹先回来了。
然后我没走稳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个好像叫盼盼的女知青吧,我心想就是撞了一下,也没当回事儿,就接着走,但是他们就说我撞了人不道歉。我们吵了几句嘴,然后他们人多就直接上来把我打了一顿。”
“好家伙!人多就可以打人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要个说法去!”崔兰花一听儿子受了这么大委屈,那哪儿还能坐得住,立刻就要去让他们好看。
“哎哎,娘算了吧,也确实是我喝了酒先撞了人家女孩儿,我这也就是疼两天的事儿,不碍个啥,你就别再去把事儿往大的搅了吧,不好看。”梁柱哪敢真让他娘去找事儿啊,一旦事情搞大了,他也要摊上事儿。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捧手心儿疼的儿子,我自己都不舍得打,凭啥他们就敢给我打成这个样子?当咱家是好惹的么?造孽啊!”
听见自己儿子左右的劝自己算了,挨了打就这么认了,崔兰花反而火气越来越大,就是孩子太懂事儿了,才让他们敢这么欺负的!
眼见自己劝不住,梁柱赶紧换了说法。“娘啊,真的不能去啊,咱家现在还真是惹不起人家,又是村医又是先生,以后说不准哪天就得求着人家,不能闹掰啊!”
梁柱本来想着是这么一说,娘好歹得斟酌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算了,没想到还起了反效果,让崔兰花气顶了头。
“哼!那又怎样,我还怕了不成!不让他们退层皮,难解我这一口恶气!好了,有娘在,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好好歇着养伤吧。”说完根本不等梁柱再说啥,一口气吹灭了油灯,拉着梁文就出屋了。
在工具房里,崔兰花拿了一把镢头,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拿起一把铁锨要塞给梁文。
“他娘,咱是去找他们评理,拿家伙就不必了吧。”梁文觉得抄家伙出去要说法不合适,容易引起误会,犹豫着没接。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崔兰花暴起吼了一嗓子,吓的梁文一哆嗦,下意识的赶紧伸出双手一把将铁锨抢在了怀里。
气势汹汹的出了门,先去隔壁找李阳夏。进了院子,屋子里的灯都黑着,估计是带着老太太走得慢,这会儿都还没到家呢。
扑了个空两人也不气馁,转身又往其他知青住的地方找了过去。
找了半天,要么是说借宿的知青还没回来,要么就是整户人家都还没到家,崔兰花心口那团火烧的越来越旺。
“哼!这会儿都不在家,肯定是在一个地方呢,老娘就不信今天逮不住他们!走,去玲花家,那几个女知青都在一起住着,保不准现在都在那呢!”崔兰花一不小心真相了……
到了玲花家,崔兰花也不先去跟玲花的婆婆打个招呼,一头就扎进了女知青的屋子里。
“好呀!真的都在这里,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勾搭人有一套啊!我儿子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敢让你这些相好的一起打他,你根本就不是个人!”
看见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崔兰花爆发了。我儿子在床上躺着浑身青紫疼的哼哼唧唧的,你们到好,这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是开茶话会呢?于是她站在屋子中间,指着在床边坐着的盼盼就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