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心里只是有了大概的想法,并没想好具体行动。他还在默默完善着自己的计划,那厢,张小北的娘胡氏心里也在想着这事。胡氏这两天心情是,他们家小北不能?小北比小宝差在哪儿了?他家小北不但不比小宝差,还比他乖巧孝顺好吗?什么时候见过他家小北说那些什么嫌家里穷嫌饭不好吃的话了。可是老天不长眼,有人不长眼,小北这么好的孩子偏偏就没人疼爱和重视。要说胡氏心里不怨恨公公婆婆偏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怨恨又能怎样,胡氏也不敢大闹,毕竟罗氏这么多年掌家,威势十足,三个儿媳妇从来不敢过份顶撞她。
胡氏虽然不敢明面上反抗,可不代表她就这么忍下了。她先是在家里跟张耀族哭闹,“你这个没本事的,你不受人重视,连带着你儿子也不让你重视,你说以后怎么办?小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小身体就不如别的孩子好,又文文静静的跟个女孩子似的,他以后能干好体力活吗?再说了,他明明有读书的好苗子呀,凭啥就这么把念书的机会让给小宝?”
张耀族心里也挺烦躁,只是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末了,他无奈地说道:“我能有啥办法?该说的我说了,咱爹咱娘铁了心要供小宝,我还能怎么办?”
胡氏心里也明白,但她的目的并不在此,她抹了抹眼泪,说道:“当家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旁的事,我忍了也就忍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可是这次不一样,这关系到小北的一辈子,我不能不慎重些,不能不自私些。再说了,这世上有谁是不自私的,还不是个个先尽着自己?”
张耀族听出妻子话里有话,就说道:“你有啥法子,你就直说了吧?”
胡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要分家!”
张耀族怔了一下,“分家?”
胡氏特意加重语气:“对,就是分家。爹娘偏心小宝,咱们管不了,但咱总能管得住自个吧?凭什么咱们辛辛苦苦一家啥以后小宝发达了咱们也跟着享受,这是跟人画大饼呢,谁知道他将来会怎样?再说了,就算他走了狗屎运会发达,你瞧他那副样子,像是靠得住的人吗?说不定还嫌弃我们丢脸哩。”
张耀族一脸犹豫:“可是,这当儿爹娘和大哥他们肯定不同意分家。”
胡氏激愤地嚷道:“哦,你大哥不同意咱们不分呀,他不同意的事多了去,你都得照着办呀?”
胡氏和张耀族自以为是在小声商量,殊不知,张小北在旁边早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说,娘真是他的神助攻。
张耀族和胡氏商量了一阵,最后由张耀族去跟老张头和罗氏提分家的事,果不其然,张耀祖被罗氏给骂得狗血喷头。
“分家分家,你爹跟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要分家也可以,先等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都没了,你们爱咋分咋分。”
罗氏在那儿大骂不已,老张头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老三呀,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人不能只盯着眼前这点事,你的眼光得放长远呀,咱们家只能供一个读书人,小宝和小北又有多大区别,儿子侄子不都是张家的后代吗?小宝是长房长孙,而且算命的也说了,他命中注定富贵,要是把他供出来,咱们张家不都跟着沾光?”
张耀祖心想,是,在你眼里,两个孙子都是孙子没啥区别,可是在我这里,儿子跟侄子那差得远了去。
罗氏骂完张耀祖又想起三儿媳妇,于是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三儿子,审问问:“老三,你说,是不是你媳妇叫你来的?”
张耀祖见她娘这样子,哪里还敢把媳妇装进来,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没有孩他娘的事,我就是过来跟你们商量商量。我就是觉得树大了也得分枝,家里人多,你和爹操心事就多了,不如大家分散来你们二老也好落个清净。”
罗氏气势十足地道:“你娘我就不好清净,我就是个操心的命,谁让我生了几个不开眼没心没肺的好儿子呢。”
罗氏一开骂,张耀祖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张耀祖正在煎熬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哭喊:“爹,爹,你快出来,小北不好了——”
张耀祖大惊失色,老张头和罗氏也是一脸紧张。张耀祖拔腿就往外跑,一把抓住来报信的大女儿张小草,急声问:“小北咋了?”
张小草带着哭腔道:“他在院子里碰到小宝,两人争吵了几句,小北满脸不开心,娘就让我去给他炖碗鸡蛋羹,哄着他吃了,结果就一直吐,吐得黄水都出来了,吐完就往就床上一趟,不省事了。 ”
张耀祖一言不发,赶紧回屋去看个究竟。老张头和罗氏也紧跟在后头。
一帮人挤到了胡氏和张耀祖的屋里,只见张小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胡氏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胡氏一边哭一边说:“小北呀,娘对不起你,都怪娘没用。”
张耀祖挤上前,探了探小北的鼻息,回头对众人说道:“我去镇上请个大夫来。”
这时,一旁的江氏开口道:“小孩子家有个头疼脑热很寻常,小北只是吐了几回而已,过两天就好了。”请啥大夫呀,请大夫不花钱呀。
胡氏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全身的怒火都窜起来了,她跳起来指着江氏大声说道:“大嫂,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要是小宝趟在这儿,你还能这么说吗?就你的孩子是宝贝,我的孩子就是个根草,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