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官差的一声令下,衙役们争先恐后,将那镣铐戴在了那老者和姑娘身上。
“老朽身犯何罪,上下因何拘我二人?”老者有着多年说书的经验,原以为就算惹到东夷人也不过被打一顿,却不曾想会被官差拿下。那姑娘却是疾口斥责道:“你们这群欺善怕恶的恶奴,东夷人欺行霸市你们不管,现在反而……”
那捕头不待她骂完,上前便是一耳光,骂道:“牙尖嘴利!官府缉拿还会有错,走!”另一人道:“老的收押入监,女的充入秀女,带走!”而众茶客只是议论纷纷,大部分却只是为没能听完这一段而发牢骚。
纷纷扰扰,眼见的一老一少即将被带走,茶客中一名青衫的男子挤了出来,踉踉跄跄,看样子也是娇生惯养,拉住那姑娘惊呼:“纱儿,纱儿!”那叫纱儿的姑娘看着他也是含情脉脉,轻声道:“良哥……”
却不防那捕头走过来,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滚滚滚,莫要妨碍老爷们办事!”那男子殷切肯肯道:“上下,定是哪里搞错了,纱儿她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这女子助这老儿妖言惑众,便是大罪一件!”那捕头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一挥手道,“走!”
可那名叫曹良的男子还不放弃,兀自爬了起来,拦住一班衙役道:“你们,你们欺软怕硬,纱儿和方老伯在此说书数年,从没什么妖言惑众的说法!你们污蔑好人,定是因为进贡秀女的人数不足,纱儿与我已有婚约,你们不能……”
“他妈的还是个硬点子,老爷说他们有罪,便是有罪!你若不服,尽管上告!”那捕头似乎已是忍无可忍,不打算再与他废话,直接推开他,带人离开。曹良再度追上去,却被几个衙役拦住,踹倒在地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躺在了地上。
“大贡将至,选贡的秀女却人数不足……”龙渊雪彻抿了口茶道,“若是老师到来还是不齐,那便是不敬之罪,必回直接诘责那海国国主,难怪这官府如此胆大妄为,冤枉好人。”
谭晴安问道:“海国人口不少,便连几十个秀女都凑不齐吗?”龙渊雪彻放下茶盏道:“我天华上邦虽然富庶,可异国他乡,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去呢?按律,已婚或已有婚约者不可强征,许多人便以此在上贡前临时订婚以逃避,这在我中原选秀女时也是常有之事。”
“二少爷的意思是,他们假订婚?”
“谁知道,看那人慌慌张张的模样,倒也不像。”
此时,打人的几个衙役已经走掉,追赶前面的大部队去了,只留曹良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看样子疼的厉害,见周围无人在意,龙渊雪彻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说海国民风淳朴,如此看来,却是有些凉薄。”
于是,龙渊雪彻便走过去搀起曹良,扶他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这才发现刚刚衙役们撕扯扭打,竟令曹良一条胳膊脱了臼。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已经扶起了他,就再帮一帮吧,龙渊雪彻眉头轻皱,一手扶住其肩膀,一手拉住他胳膊,以巧妙手法一拉一推,曹良一声闷哼,关节便已正位。
“多谢公子!”曹良一见胳膊恢复正常,拱了拱手便飞奔了出去,与刚刚的书生气质又有了一些违和,看样子果然是心中焦虑。龙渊雪彻也不在意,便让他去了,自己则饮了最后一口,放下茶钱道:“兴致没了,走罢。”
谭晴安道:“那公子还真是急躁,他现在追出去又有何用?”龙渊雪彻道:“当然是直接到乐阳府衙要人了,十年大贡,秀女乃是重头,若是不齐乃是大事,就是老师来了,也定会好好调查。趁老师此行还未到海国,我们先去看看吧,也算为老师分忧。”
“是,婢子等自当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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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府衙。
一个农夫模样的老者跪在堂中,疾声喊冤:“大人,草民冤枉啊,一年收成四进其一,草民可是一厘不少啊!”
堂上的官员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赵老四,你税收确实一厘不少,可近半都是陈粮烂谷,还敢在此喊冤,岂不知按律当罚五倍!”此人便是乐阳府尹蒋政。
赵老四惊恐道:“那粮食是去年余粮,草民村人一向都是如此缴纳赋税,这怎能算是作假,大人明查啊!”那蒋政却是不为所动,哼道:“你还敢巧言令色,藐视公堂,真真是罪加一等!本官问你,所罚五倍粮食,你何时上交?”
赵老四一听,心中已经明了,慌慌然道:“大人明鉴啊!若罚五倍,那不仅是草民一年收成,连家里存粮也……”
蒋政这才冷笑道:“既然如此,带上来。”
“爹!爹!”一个布衣荆钗的姑娘被一班衙役带了上来,赵老四瞪大了眼睛,无比惊慌道:“巧娘,你…你怎会……”蒋政道:“赵老四,念你家境不易,本官给你个机会,大贡在即,只要献上你女儿巧娘,本官立刻放你回去。”
“这,这怎么可以?巧娘已许配给村东贺家老四,怎可献上,望大人开恩哪!”赵老四随即磕头如捣蒜,不断恳求,巧娘也跪在一旁,泣涕涟涟。蒋政毫不理会,再次拍起惊堂木道:“住口,来人啊!将赵老四关入大牢,巧娘带入后院,只是不得虐待。”
“大人,大人!草民……”二人声音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衙门外围观人群。
“妈的,这狗官,片刻之间已经以各种罪名收押了三名女子!”赫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