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双鬼闻声俱各大喜,奔了回来。无常鬼叫道:“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阚大山。”
阚大山哈哈笑道:“这小胡同太窄了,这辆车不给俺让路,俺就举起来它。喂,师父,你上街买东西,怎地不叫上俺?”
话音未落,车厢内忽然透出一段枪尖,刺入阚大山左肩。阚大山一声大叫,双手一甩,那马车腾空而起,向后飞出十余丈,方才落下。
马车落地,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从车厢中连滚带爬地钻出一个白衣汉子来。那汉子奋力挣扎起身,抱了一对大铁球便跑。
李珏叫道:“地雷!他抱的是地雷。快捉住他,老子有话问他。”
阚大山应了一声,拖着大铜棍便追。跑出十几步,肩上血流入注,“唉”地一声倒了。眼见
那白衣汉子和马夫抱着地雷,已拐出巷口。
李珏对汉中双鬼道:“抬上大个子先回客栈,我马上就来!”施展开云龙三现身法,迅如闪电,出了巷口。
汉中双鬼嘟嘟囔嚷,按着阚大山一通埋怨。阚大山好口架不住双嘴,被他两个吵的昏头昏脑,倒忘了伤痛了。
李珏跟出巷口,见那两人跑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漆马车。二人跑到跟前,帘子内伸出一双手来,将他们扯上车来,没命价狂奔。
李珏心下暗奇:“怎地又有一辆马车?”提气疾追。
片刻之间,那马车驰出城门,奔向城外。李珏追到城门,门洞中突地砍出一刀,有人叫道:“小子,你躺下罢!”
李珏手腕圈转,倏地抓住刀背,只轻轻一扯,那人“哎哟”一声,踉跄奔出。李珏松手一送,大砍刀回转,那人已被刀背砸晕。见那人身着白衣,腰间系着铁牌,又是一个金蛇门徒。
奔过吊桥,李珏远远看见那辆黑车一动不动停在路边。奔近掀开车窗,见车厢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驾车的白马头上插着一把尖刀,倒在草丛中。
李珏心中气愤,一路向西追下。追了五十里,沿途已见三辆黑漆马车,马头上都插着尖刀。他虽然内力浑厚无匹,但怎敌得过健马交替奔驰?追出百十余里,便有些气喘,腹中咕咕直叫。
又走了数里,前面闪出一座小小的酒馆来。
李珏进了酒馆,不论好歹,只管风卷残云。酒足饭饱之余,多给了小二一钱银子,问道:“小二哥,此去向西是什么地方?”
小二答道:“此去向西二十里,便是有名的邛崃山。客官可是要游山?我劝你在咱们这里找一个向导,以免误走到摩天岭上去,那可就糟啦。”
李珏问道:“为什么去不得摩天岭?有猛兽么?”
小二探头探脑,见门外和路上都没有人,这才悄声说道:“要是有什么猛兽,倒还不可怕。那摩天岭上有一夥强人,比猛兽可厉害的多哪。”
李珏道:“你可知那为首的强人叫什么名字?”小二一吐舌头,说道:“小的哪里知道这些!只听说叫做什么‘邛崃双枭’,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呢。”
李珏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在手中抛了一抛:“小二哥,那邛崃双枭是我的亲戚。你若肯带我上摩天岭,这一锭大银就赏了你。”
小二脸色变了,跪下来连连磕头:“大爷,原来你是邛崃双……双仙的亲戚。小的刚才全是放屁,你老莫怪。这是你老刚才赏的银子,还有酒饭钱,还了你老吧。摩天岭,却是打死小的也不去。”
李珏不想他竟吓成这个样子,暗道:“这邛崃双枭是何等人物,竟使本地人害怕成这个样子?”问明了上摩天岭的详细路径,出了店门,取路上山。
那小二偷偷收拾铺盖,连夜逃奔成都去了。
李珏向西南方向而行,过了文君井,眼前黑魁魁地一大片,便是邛崃山了。这时山风习习、秋虫唧唧,头顶闪烁着满天星辰。
借着星斗的光芒,李珏展开“云龙三现”绝世轻功,身形如一股淡白色的轻烟,直奔向左首第三个山峰。接近摩天岭之时,看见树丛中有兵器的反光,显然一路上伏有不少暗哨。这些放哨者正抱着刀打盹,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哪里能看清李珏的身子?还以为是狐兔之类,只管抱着兵器继续打盹。
到定更时分,李珏已上得岭来,置身于一片山寨之中。
李珏矮下身形,伏在一片草丛之中,放眼四望,见这片山寨好大,半依山势半为人工,建在一道硕大的山梁之上,呈一字长蛇阵形布开,地势极为险要。寨中有数百间石屋,都是以巨木覆顶,中间有一座大屋,窗口透出灯光。
到此险地,李珏丝毫不敢大意,悄悄掩近那大屋的背后,屏息立定。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郗先生,这柯老儿倒底是一个什么意思呢?”李珏心中暗道:“这人口称郗先生,莫非郗成这老贼也在这里么?”
果然屋中传来郗成的声音:“欧阳兄,怎么考问起小弟来啦?那柯老儿挤身官场,自然是要取代西蜀孟家的江山。”
李珏暗自咬牙: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郗老儿,这次再放走你这个老家伙,我李珏可是枉自为人了。
又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他得了西蜀的江山,轻易便把南唐灭了,又何必来和我们联手?”
郗成道:“他是想利用咱们的力量先灭南唐,后平北宋,回头再收拾掉咱们,给江南武林各大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