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活儿好的步夫人,一惯强势。
她觉得,就凭黄盖和程普两名武夫,肯定成不了事,只要自己的夫君提兵来攻,这些乌合之众,必然会土崩瓦解。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步练师面对着攻入殿来的黄盖、程普一行人时,气焰极其嚣张。
她的这种态度,另一方面,也源自于她非常擅长的察言观色。
她似乎感觉到了,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凶神恶煞,但是看样子,并不想大开杀戒。
于是,她就堵在卧房门口,得寸进尺的撒起了泼。
老黄同志,刚刚只顾着同守卫交泰殿的一帮护卫死磕了,他可不知道孙权已经溜了。
此时,见这娘们竟然放肆的拖延时间,当即就令人将其拖走。
步练师见两名五大三粗的士卒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臂膀,要将其拉到一边去。
她那高傲的性格,如今被粗鄙的底层士卒冒犯,顿时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狂躁的怒骂不至:“你这杀千刀的黄老狗!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黄盖看在她乃是孙氏夫人的份上,也懒得同他计较,当先便闯进了房中。
四处扫视过后,并未发现孙权身影,黄盖不由得冷汗直冒。
他非常清楚,今夜若是让孙权走脱,那事情就很难控制了。
黄盖他们,打的是和平演变的盘算,可是,若是抓不住孙权,一切都是白搭!
那小子手里的刀,可锋利的很!恼羞成怒之下,江东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黄盖越想越怕,一瞬间冷汗就打湿了后背。
步练师见黄盖脸上阴晴不定,哈哈狂笑着大骂:“老狗!害怕了吧!哼哼!待夫君提得大军前来,届时,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
黄盖郁闷的摆摆手,带着一众属下欲走。
谁曾想,刚刚才被士卒放开的步练师,竟然疯了一般从身后扑了过来,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朴刀。
黄盖听见动静,转头斜瞄的同时,侧身一个旋风踢。
就见步练师,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倒飞着就摔了出去。
落地时,好死不死的,竟然就脑壳撞到了台阶上。
当郁闷的老黄赶去查看之时,步练师已经气绝身亡。
老黄同志这回,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谁能想到,这无意识的一脚,竟然就将这位步夫人给彻底送走了呢?
这一脚,对黄盖来说,那简直堪比国足啊!怎一个“臭”字了得!
一帮人,大眼瞪小眼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善后了。
幸好,事情还没有坏到无法收拾。
孙权在逃出交泰殿时,怕有伏兵,不敢走前、后门,潘璋就怂恿他翻墙。
结果,二人刚刚跳下墙头,就被吕蒙带人给围住了。
孙权被擒,此次政变,成功了一大半。
当狼狈不堪,外加一头雾水的孙权,被带到吴王府大殿之时。
他吃惊的看见,自己的侄子孙绍,正一身冕服跪坐在自己平日的位子上。
而自己的母亲吴国太,与自己的嫂子孙乔氏,陪伴在下首一侧。
另一侧竟然依次是,自己的叔父孙静,自己的本族兄弟,孙翊、孙匡、孙朗、孙瑜、孙奂、孙暠。
再下首才是黄盖、程普、太史慈等人。
孙权惊愕的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府中的那个西席!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导致自己众叛亲离的罪魁祸首就是此人。
他不甘的跪倒在吴国太面前,又向前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吴国太的双腿,涕泪横流道:“母亲!权儿何错之有?何至于此啊?我为江东社稷,可谓日日殚精竭虑!为何?这到底是为何啊?”
见他这副无辜模样,孙静当先开言了。
“仲谋!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那好,叔父就来点醒你!你有三大错,其一,分裂江东;其二,苛待伯符遗孤;其三,目光短浅,毁灭江东未来。”
孙权闻言,梗着脖子不服道:“这就是你们阴谋叛乱的借口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吴国太发现,孙权见到自己之后,似乎明白了目前并没有性命之忧,故而,一改先前萎靡,气焰瞬间嚣张了起来。
看着儿子这副做派,吴国太痛心疾首道:“你叔父说的不错!你确实有三大错!而且不单单只有这三大错!还有你犯的许多错!为娘都知道,只是不想较真罢了!”
孙权实在不可置信,他觉得,自己的母亲竟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他。
他气急败坏道:“母亲!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为何要帮着一帮外人,拆你亲儿子的台?”
吴国太为之气结,疾言厉色的斥责道:“孽子!谁是外人?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你的亲侄子,这是你的亲叔父,这些是你的家族兄弟,还有他们,他们是江东基业的奠基人!你连这些最起码的都拎不清吗?”
吴国太还欲再说,孙坚却开言了:“老夫人!我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日后再数落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差点全都跑偏了,眼下应该是吴王禅位,稳定江东政局的关键时刻,打这些口水官司,并无意义啊!
于是,就在这座大殿里,无论孙权愿意与否,总之,他的吴王之位,就这样禅让给了孙绍。
在接下来的朝会上,孙静被委任为吴国大司马。
黄盖,任吴国水军大都督。
程普,任吴国陆军大都督。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