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赵文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寸有点乱。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竟然还想着回去看患者?!”毛处长尖锐的吼道。
声音不大,可是话语声像是无数钢针一般,扎在赵文华……和她爱人的心头。
疯了,毛毛真的疯了,赵文华心里有些慌。
别人不知道毛处长的为人,但赵文华再清楚不过了。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她只爱自己,一点点的好处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赵文华本身就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又听到毛处长说这么一句话,一个念头在他心底浮现出来——难道她要讹自己?
不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想要讹自己什么,也不会当着她爱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么,
真相只有一个!
毛毛疯了。
毛处长的爱人尴尬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沉默无语。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面和另外一个男人说付出……这种话他表示无法接受。
“毛处长,您病了,是不是最近精神有些差。”赵文华忍了几秒钟,才胡乱的说到。
“我没病!就算是有病,也是你害的!”毛处长尖叫着,干燥症好像又重了起来,口腔里含着鹅卵石一样呜噜呜噜的,听起来有些荒谬,有些可笑。
可是仔细琢磨这句话,赵文华不寒而栗。
他太了解毛处长了,年轻的时候她就这样。有了好处都是自己的,而只要事情有不顺利,必然要把责任甩给身边的人。
已经二十多年没听到这些话了,刹那之间,赵文华竟然有一种荒谬绝伦的熟悉、亲切感从心底升起。
不过只一瞬间,赵文华就“醒”过来。
她要拉着自己一起死!
“毛处长,您看您说的,我就是临床一个干活的,哪能害您。”赵文华打起精神,认真面对。
一句话都不能有误,绝对不能!赵文华心里想到。
“当时是你让我找郑……”
果然,赵文华身体里激素水平顿时飙升起来,他反应极快,马上接过毛处长的话。
“为了院里的荣誉,为了能拿到诺奖,我付出一些没什么。而且郑老板虽然年轻,可为人却很大度,最近还教过我手术。”赵文华很坚定的说到。
“我和郑老板之间的关系很好,最近准备和院里提出申请,把我的床位暂时并到郑老板的医疗组里。”
这件事情赵文华想过,却没拿定主意,一直在犹豫。
其中利弊已经在心里盘算了无数次。
好处是自己能学到手术,虽然郑老板只敲过自己一台手术,但从那之后,赵文华觉得自己水平暴涨。
而坏处也很明显——最起码半年之内挣钱少了很多。
本来赵文华还在犹豫,可是听到毛处长的指责后,他决断明快,瞬间做出了选择。
这事儿不能拖,要马上找孔主任进行汇报。
以后要是真的有什么祸端,自己这面也好解释。赵文华心里委屈,这都什么事儿!就让你给郑老板添添堵,怎么就生病都是自己的责任了,这不是摆明了耍无赖讹人么!
再说,让你添堵,没说让你指示手下去找患者里挑外撅不是。
人家林处长和郑老板关系好,从前一潭死水的科教处风生水起。毛毛这是掉队了也要拉自己垫背,赵文华心里苦恼。
毛处长怔了一下,随即怒吼道:“赵文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赵文华脸色极为难看,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回去,抓紧时间和孔主任汇报一下工作。自己算是投诚过去的吧,郑老板不会介意自己从前“小小”的刁难。
虽然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还总称呼自己多吃多占……这群人得多记仇!多吃多占,自己就说了那么一次,现在就被人抓住小辫子了。
赵文华佯怒离开,病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毛处长眼神空洞,看着她的爱人,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早都习惯了毛处长作闹的她的爱人转身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知道,这次毛毛肯定要闹几个小时。
天天伺候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毛处长的爱人早已经心力交瘁。
她愿意闹就闹,愿意作就作,自己就别上去找骂了。赵文华赵教授能转身就走,自己可不行。
虽然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婚,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等。但毛处长的爱人都能想到,如果离婚后毛毛肯定会遇到一个人就和一个人痛述自己负心无情。
甚至他都能想到,毛毛会去自己单位,和所有人说自己的所有事情。
到时候自己大腿上长了一个胎记的事儿,
前列腺肥大导致排尿困难的事儿,
还有很多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最亲密的妻子知道的事情,
都会闹的尽人皆知。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做不做人了!
忍吧,摊上这么一个作的女人,自己……毛处长的爱人心里无数次的后悔。
他心情灰暗,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
天阴呼呼的,像是自己的心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毛处长的爱人觉得屋子里安静的吓人。
没了毛毛的骂声,怎么还就不习惯了呢。他讪笑了一下,回头看毛处长。
毛处长呆呆的坐在病床上,脸色很不好看,眼角、嘴角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