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敬先到清平楼外的时候,外面的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
见到官兵来了,围观的人退得更远,但依旧在围观。
看来围观是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啊!
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喊叫,李敬先顿时大喜。
没错!
是党项奸细无疑了!
就算不是,现在也是了。
胆敢对朝廷的士兵动手,这还不是奸细是什么?
想想能再往自己的履历上添一笔,李敬先还有点小兴奋呢!
李敬先仿佛救世主一般,带着人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看见里面的场面,李敬先差点没有扯着公鸭嗓子大叫出来。
虽然是厢军的军都指挥使,但李敬先却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他晕血!
卧槽!晕血来得当上厢军的军都指挥使?
就算厢军地位低,平时做些苦力活,但好歹也是大宋的常备军,真要是前方禁军不够的时候,厢军是要顶上的。
而且厢军对地方的很多治安负责,例如剿匪,例如民间大型混乱,都要厢军上的。
这个时候避免不了流血。
可谁让人家的叔父是转运使,永兴军路最高长官之一,级别和经略使一样!
李敬先瞬间就两腿发软了。
而且他进去的时候,是什么画面?
凌指挥使被一个皇城司卫提起来,摁在桌上,另一个皇城司卫一刀将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画面可不就和平时杀鸡杀猪一样么?
看着人头滚落下来,李敬先再也忍不住呕吐出来。
这绝对不能说明他是什么善类,事实上,在他心里,是非常渴望杀戮的,只是视觉上的冲击令他的身体无法接受而已。
他曾经便唆使人去村里猎杀女人和孩童,将女人和孩童的尸体风干,直到没有血迹,供他欣赏。
李敬先一边呕吐一边道:“快快,都杀了!”
有人快马急奔,奔到经略使的帅府。
经略使掌管一方军政和民政,现在清平楼死了那么多人,而且死的都是士兵,当然有人坐不住了,要去帅府禀告。
孙邦原原本正在筹备带着人马出城去迎接圣驾,作为一路最高掌权者,当然是要亲自去。
当听说天子要来,孙邦原立刻就派出了人去打听消息,仅仅只是打听消息,他要第一时间知道天子到哪里了,他要才准点去迎接。
这个时候,一切都变得重要起来。
例如京兆府的治安问题,变得尤为重要,天子要来视察,孙邦原前段时间去东京的时候,还跟天子吹过牛逼,说京兆府的治安是最好的。
现在,他要将自己吹出去的牛逼,圆回来!
所以啊,城内的侍卫,很快就得到了上头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长安城的苍鹰不许乱飞,得按规矩来,否则都拍死了!
刚下完这个命令,孙邦原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他觉得得再调动一些军队进城,将城中和京兆府各个关卡的安全都把控好。
但是,他突然就接到了一个消息,让他瞬间原地爆炸了。
什么消息?
清平楼一下子死了一百多个厢军士兵!
卧槽!这还得了?
就这治安,天子要是真来了,问起来,这不是在抽自己的脸吗?
孙邦原瞬间就要爆炸了!
“快备马!本帅要亲自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本帅的长安城里胡作非为!”
李言静是一个文人,并且是一个雅人,他算是宋徽宗时代的旧臣了。
当年为了迎合圣上,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练字。
此时的他便在写字,他心情非常好,因为狗皇帝要来了,他的机会也来了。
晚唐天下大乱,受到最巨大的冲击的是当时在政坛地位很高的五姓七望。
五代十国,可以说对他们是摧毁性的打击。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化成灰烬,在乱世的沼泽中,坚强存活下来。
虽然已经十分虚弱,但一直在等待着重新崛起。
然而,宋朝的科举他特么夸张了,这对他们重新进入官场,形成了巨大的障碍。
他们随着时代的发展,财富开始积累,人丁重新兴旺,实力越来越强,入朝主宰政堂是不可能了,只能潜伏在民间。
便在七十年前,几大宗族,秘密结成了隐元社,开始渗透最基层的地盘,甚至将触手伸到了境外。
赵氏想尽一切办法狠狠压制世家的死灰复燃,世家的力量无法进入朝堂,便沉入了民间。
李言静就是陇西李氏宗族的一个大人物,他身为京兆府的转运使,朝廷的封疆大吏,为家族带来了不少政治资源。
为了不让朝堂的相公们发现,他们做得很隐蔽。
当然,触角也足够多。
现在,党项愿意配合,只要皇帝一死,他们就可以趁着大宋大乱,将西北吞并掉。
届时挑唆大宋西军和党项打起来,两败俱伤,他们自然就得渔翁之利。
“那个狗皇帝真是愚蠢啊,出宫也就算了,居然敢来西北!这里可是隐元社的总堂所在!不杀了你,我都对不起你了!”
正当他心里乐呵呵的时候,下面有人来禀报了清平楼的情况。
他手中的笔抖了一下,字变形了,顿时大怒。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长安城大开杀戒,他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张凯参道:“漕帅,死的都是厢军士兵,隶属漕司,若是您不严查这件事,以后在军中地位必然会受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