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一举剪除内患么。”陶商摸着白净的下巴,眯眼道:“若是如此,我徐州的危难实际上不过是曹操为了除掉内患而布下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实际上我徐州根本无忧。”
陈珪摆了摆手,道:“公子要是这么认为,那可就错了!曹操一旦剿除了兖州的士族内患和西北诸侯的威胁,那翌日他便可以倾尽全力攻我徐州,我们徐州还是有刀悬头颈之难,公子的眼光还是应看的远些,为我徐州的安危而行一步险旗!”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陈大夫是想让我出兵兖州,乘着曹操平定内乱……灭了他?”
陈珪闻言,哈哈大笑,道:“西凉诸将不过是疥癞之疾,兖州士族亦是早在曹操的盘中,曹操若是有准备,对付他们花不了多长时间,公子有信心能灭曹操吗?”
陶商掂量了一下目前手中的实力,叹息道:“应该还是不能,曹操若是集中全力,转兵东向打我,反倒是引火自焚了。”
陈珪对陶商道:“出兵是对的,但一要瞄准对方的死穴!而且要达到咱们想要的目地,如此,方不至于公子冒险一回。”
陶商闭着眼睛,仔细的寻思了半晌,突然道:“陈公的意思是……目标是濮阳,夺取天子?”
陈珪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目标可以是天子,但天子却不可以夺,公子要是把天子夺回徐州,只怕咱们徐州今后,便会成为袁绍、曹操、刘表、袁术,乃至于公孙瓒的首要目标了,目下实力不够,取天子还不到时机。”
陶商眨了眨眼道:“那陈公的意思是?”
“天子不可夺,但也不可使之置曹操掌中,空增其影响力,袁绍因为麾下士卒门阀众多,暂时也不能将天子迎往邺城,公子此番不妨乘着曹操平乱,将天子迎驾范县……”
话说到这,陈珪一个没控制住,又是好一阵咳嗦。
“咳咳咳,啊呸!”
陶商的面颊顿时又湿润了。
不过陶商这一次擦完脸后,却没有适才的闹心,反之,他的心情眼下着实大好。
陈珪,名副其实,着实是个老人精啊。
范县是什么地方?临于黄河之边,成郭狭小,庙堂不高,如何能安置天子?太委屈他了。
可委屈他也得住。
可问题是,范县位于黄河和济水的夹杂之间,他的西面就是河北魏郡,北面是青州平原,南面是兖州东郡,东面是北海与泰山,而东南面就是徐州的泗水。
把天子放在这,那就等于将天子置于袁绍,曹操,陶氏,臧霸,田楷孔融……甚至是公孙瓒都能有所把握的地方!
曹操敢怎么样?
而且日后曹操要是想打徐州,徐州北面的战场几乎就是成为绝地……谁知道曹操是去打徐州还是劫天子?袁绍他们肯定不能干!
如此,曹操若想战徐州,那就只能走兖州南部,大幅度的减少了徐州对于西面强敌的布军防线。
陈珪老头,端的是精明的很呀。
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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