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因荼喊出“白启”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伯雅惊呆了。

他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重新打量着眼前这面容清秀得不似男子的年轻人——他那精致却略显得苍白的脸上,微微蹙起的眉下,晨星般明亮的双眼中,透射出的是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以及一丝不应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忧伤。

伯雅见苏劼并未否认这个身份,不禁皱了皱眉头,正色问道:“苏劼,你真的是九重天上那个大名鼎鼎的白启?”

赫莲当然是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还以为苏劼因陪着她乱闯军营要被责罚了。她看着伯雅一脸严肃,又看着低下头去故意避开伯雅如炬目光的苏劼,一时间吓得也不敢插话了。

沉默了许久后,苏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臣就是主君口中的那个白启。”

试问,世上又有几人不知白启的大名?

白启是创世之神昊梵世尊唯一的孙子。他的母亲是六界首屈一指的琴者、昊梵之女妙音女神;而父亲则是名噪一时的桀火部前任首领洛枭。然而,生而极其尊荣却并非是他成名的理由。

白启在琴学上的资质极高,尚未成年之时,琴艺便已初具四部名师之风骨。不仅如此,他自幼无师自通,破书万卷,对于布阵行军、治国韬略都颇有独到的见解。尔后自修法术,亦彰显出非凡的悟性,被称之为“千年不遇”之奇才。十年前,他首次参加了九重天群贤会,不仅舌战群儒力压群雄,更是出人意料地辩过了善法部年轻有为的智者秋岁,从而一举夺魁,名震天下。

天帝天海对白启的才华赏识不已,几次三番欲授其神职,好让他有更多历练的机会。奈何白启性子冷傲,总以侍奉母亲为由,来拒天帝的好意于千里之外。天海见他对神权毫无眷恋之心,干脆在魁元贺会上一旨金令,为他与嫡公主星夜赐婚。尽管白启以各种理由来推迟婚期,但在众人心里,他早已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了。

其实早在以少胜多的离溪一战中,伯雅就意识到苏劼绝不可能只是天帝的琴师这么简单,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声名在外白启竟然就是眼前的苏劼!

因荼伏在苏劼怀中,眼泪婆娑而下:“白启,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会被天持军所伤,所以一直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劼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因荼:“自我离开九重天的那日起,白启就已经死去了。请你无需再挂念他,快些回去吧。”

“白启,你说什么呢?”因荼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苏劼的衣袖,抽泣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不挂念你?九重天是你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你又怎么会造反?那些传言一定都是无稽之谈,我和观巍都相信你是无辜的。走,你这就跟我回去与帝君解释清楚。”

苏劼抽回衣袖后退一步,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因荼,你不是我,怎知我没有反意?这一次,只怕是要让侍月将军你失望了。”

“白启!”因荼情绪有些失控,她泪眼决堤地望着苏劼,“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你知道帝君爱惜你的才华,他绝然不会伤害你的!再怎么样,你都是世尊唯一的孙子啊……”

听到世尊二字,苏劼冷冷笑了:“世尊的孙子又如何?倘若可以选择出身,我宁可不要这个身份。从小到大,这个身份带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你都看到了,你还不懂吗?”

因荼抽泣道:“……我懂,我都懂……但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啊。你这么说,妙音女神该有多伤心多心疼……”

听到妙音女神四个字,苏劼忽然大怒,厉声喝道:“不要提我的母亲!”

“白启,你怎么了……”

苏劼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眼中射出一股寒意:“因荼,你来琉山到底所为何事?!”

因荼惊讶地瞪大眼睛,嗫嚅道:“我……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苏劼盯着因荼的双眼——那双眼睛从小就不会说谎,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我太了解你了。如此乖巧的你,绝不可能违背天帝旨意,擅自行动。”

“我……我……”因荼避开苏劼刀子般锐利的眼神,不知所措。

“是为了创世神兽吗?”

因荼的肩膀猛然颤抖了一下。

苏劼不依不饶道:“果然被我猜中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接着,整个琉山城陷入一片地动山摇中。

苏劼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伯雅赶紧蹲下身子,本能地将受惊的赫莲保护在怀中。只见烽火急急忙忙冲进营帐中,慌张道:“主君!不好了!创世神兽它……”

伯雅眉头一锁,当机立断道:“快!所有人都上城楼去!”

“是!主君!”

伯雅抱着赫莲冲出营帐,苏劼紧跟上去,几人登上城楼一看——镇守创世神兽的山头竟已纷纷裂开,仿佛不堪一击的冰面遭到巨大的撞击。一块块山体尽数坍塌,顺着山势呼啸而下,激起尘土飞扬。

“小心!”烽火大喝一声,众人立刻卧倒。

但听振聋发聩的“轰隆”一声,整座山体爆裂开来,巨大的气浪卷着飞溅的山石向四周pēn_shè。

几个闪避不及的士兵几声惨叫中被碎石穿胸而毙,吓得伯雅身下的赫莲哇哇大哭。

一股黑压压的烟尘幕天席地的涌了过来,呛得大家直咳嗽。旋即,一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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