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花志承目光也是一缩,但却没有显露出多少惊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指点江山的模样,等待着病人将药方拿过来。
接过药方,花志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笑着递给了熊意萱,“师妹,要不你先过过眼。”
熊意萱意思意思地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观察了下患者,“没有问题,可以去拿药。”花志承拿过药方,却没有递还给病人的意思,而是细心地地看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师妹,难得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味半夏用量不对,半夏有微毒,这个已经超过了正常成年人的分量,
可得小心。”
这句话,当即就是让那病人脸色一僵。
熊意萱却是轻笑一声,“师兄,这半夏有没有毒,还得看制法,水沸三十分钟,半夏之毒可解,这里配伍之后,生半夏的效果定然要比制半夏要好,至于分量……”
熊意萱轻笑道:“十八岁是成年人,三十岁是成年人,你觉得一样吗?”
被熊意萱一句话顶了回来,花志承脸色当即变得难看,拿起药方仔细推导一番,自己却也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即便是有轻微毒性,也绝对不会对患者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花志承当即意识到,是自己太想挑出刘禹涛的毛病,才导致忙中出错。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花志承面上上有些过不去,眯着眼睛研究了一下药方,思考的不再是错误,而是一个将其完善的方法。
然而,花志承找不到。
拿着药方十分钟,花志承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时候,他要是挑不出点毛病来,肯定下不了台来。
这种心思,却完全被熊意萱看在眼里,心里面那种舒爽,就别提了。
挑毛病?
她对着一大堆书籍挑灯夜战都没有能够找出毛病来,让你这么看着就找出来了?
忽然间,熊意萱有一种曾经强大的敌人忽然转变为可靠队友的爽快。
“怎么样?师兄是不是看不懂?”熊意萱语气讥讽。
花志承嘴角一抽,知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皮笑肉不笑道:“药方不错,不过刚好我这里没有白芷这味药,所以,我在想怎么将它换掉。”
“那师兄你想到了没有?”熊意萱不屑地笑道。
换?
那也是不可能换的,这些想法,她全部都尝试过。刘禹涛的药方堪称完美,换了任何一个,都不能达到原有的效果。
花志承抬头看了一眼刘禹涛,见到后者已经又开出了几个方子,当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暂时没有就算了,明天再来抓药吧,先把后面的看一遍,免得耽搁了患者们的时间。”
熊意萱显然不打算那么简单就放过花志承,一把抢过药方,朝着刘禹涛说道:“喂,白芷没有了,你再想个办法。”她对刘禹涛的信任,已经到了崇拜的程度。
花志承嘴角却是噙着冷笑。这个药方近乎完美,根本挑不出毛病来,他倒要看看,刘禹涛究竟能够怎么改。
一瞬间,花志承已经在心里面盘算着如何针对刘禹涛给出来的新药方了。
“哦。”刘禹涛看了一眼药方,不假思索,立即就写了一个新的,“这个稍微贵一点,如果着急的话就用这个,不着急的话就明天再买那个,差价应该在二十块钱以内吧,让患者挑。”
熊意萱拿过药方,得意得像是一只下了蛋的母鸡,将两张药方齐齐往花志承面前一放,“师兄,再过过目呗,看看能不能挑出点毛病来?”
花志承一把就拿过药方,这一看,却是脸色猛然一变。
新的药方,依旧是完美无缺,如果说硬要挑出点毛病来的话,那就是如同刘禹涛所说,这张药方的价格,会稍微贵那么一点点。
但这也能算缺点吗?
花志承自问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两个不同方向,但作用疗效却完全相同的方子来。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那种恐怖的知识量和经验。
可眼前的家伙,看起来也不过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啊!
当即间,花志承心里面闪过一丝嫉恨,将药方递还给患者,“药方没有问题,去拿药吧。”
噗呲!
熊意萱故意捂着嘴,发生一声谁都听得到的声音。
花志承的脸色当即如同抹布一般黑。
然而,接下来刘禹涛每开出的一张药方,花志承却如同饥饿的猛兽一样躲过了,双眼发光,死死地盯着看,就像在默记一般。
刘禹涛的实力,已经完全得到了花志承的承认,不,应该说是仰望。
内行看门道,此刻的花志承,就像是当初在义诊的时候,熊意萱第一次看到刘禹涛的药方一样,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花志承不再挑刺,熊意萱却觉得很没劲了,但看到刘禹涛那种积极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又将霍弈然的身影和当初在玉石街义诊的那个人重叠起来。
气质。
熊意萱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就是刘禹涛坐诊时的这种气质,让她深深着迷。
“想什么呢,人家都要的成家立室了,他是在为了他的孩子在奋斗,可不是为了你!”熊意萱在心里面对自己说道,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夜晚十一点多,诊室也再也没有病人来了。
刘禹涛伸了一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朝着花志承走来,“今晚实在是很感谢。”
“你的医术让我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