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望之间,仿佛时光已匆匆过了千年。
“阿瞒姐姐,你醒了?!”
跟随着话音,顾瞒瞒稍稍偏过头,才发现原来盯着她看的还有另外两双眼睛。有些慌乱地从躺椅上起身。
產玉烙已经快她一步回过了神,顺势拉了紫澜北暮的手,将他带向自己的身边,又恢复了往常一副清冷的姿态。
“玉烙公子。”
“阿瞒夫人。”
顾瞒瞒牵着小豆子,產玉烙牵着紫澜北暮。两两对望,一个行着公子礼,一个行着大家小姐的礼,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气氛在这一刻又莫名变得尴尬起来。
“噗……“
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忽而就笑开了。
这回惊讶呆木的变成了紫澜北暮和小豆子两个小萝卜头,要知道,他们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玉烙哥哥笑过,在他们的心里,玉烙哥哥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尊会活动的石膏像。没想今日这“石膏像”居然会笑了。
“原来玉烙哥哥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啊?”两个小家伙儿一直睁着眼睛仰着脖子一错不错地看着。
如果说不笑的玉烙是一朵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那笑起来的玉烙就如夏日清晨的一阵微风,那风从你耳边拂过时,带来花开的声音,让你觉得美好,仿佛一切都如此美好。
產玉烙止住笑的那一刻,风也跟着停了下来。
“阿瞒夫人,请恕玉烙唐突,突然登门造访。”產玉烙弯腰行了个礼,表示歉意。
顾瞒瞒却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摇摇头,一脸带笑道:“没有没有,玉烙公子能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不止高兴,还很兴奋啊。
“还有我,还有我,阿瞒姐姐,我叫北暮,你叫我北暮就好了。”他记得豆子是这样喊她的吧,紫澜北暮有些不高兴自己被仙女给忽略掉了,忙上前兜兜顾瞒瞒的衣袖来了一番自我介绍。
顾瞒瞒低下头就看见一个六七岁,梳着包包头的可爱小女孩儿,不,应该说是小男孩儿,前两天的宫宴上因为隔得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没想到这个紫澜国的小太子长得这般好看,眉眼居然比小豆子还要精致几分,长大后一定又是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子啊,遂就多看了几眼。
“北暮好。”顾瞒瞒笑意盈盈的摸了摸紫澜北暮的头,小豆子的眼却红了,一直瞪着紫澜北暮,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悔,这家伙,还阿瞒姐姐阿瞒姐姐呢!阿瞒姐姐是他可以叫的吗!
“阿瞒姐姐,绵绵还没醒吗,我去看看他。”其实他今天来除了带北暮来看阿瞒姐姐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来给绵绵送养神丹来了。”
想起绵绵,顾瞒瞒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担忧道:“还没呢,一直睡着,这两天都瘦了许多。”
小豆子心道,他表现的机会来了。在自己的小挎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瓷**来,得意地朝紫澜北暮瞧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阿瞒姐姐,你不要担心,这里面是师傅炼出来的养神丹,每天给绵绵吃一粒,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去看看它吧。”
小豆子拉着顾瞒瞒的手往绵绵住的小卧房里面去,自从眠眠昏睡之后,顾瞒瞒就单独给他设了一个小隔间,就在她卧房的隔壁,方便照料。
顾瞒瞒被小豆子拉着走,带些歉意地朝產玉烙看了看,随后又解释道:“绵绵是我养的一只宠物,只是前几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直昏睡不醒,很是担心。”
“阿瞒夫人心地真善良。”
產玉烙木着一张脸,语气淡淡地讲着夸奖人的话,让顾瞒瞒一时竟分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夸她,只好讪讪地不再讲话。
等產玉烙跟着顾瞒瞒到了绵绵住的小隔间时,明显感觉到这间屋子的温度较冷一些,走近了才看见,有一团白毛的小东西躺在一个未完全封盖起来的小冰棺里,呼吸浅浅,是只小奶狗。
“阿瞒夫人为何将他放在冰棺里?”產玉烙有些不解。
听见心目中的男神跟她搭话,顾瞒瞒当然乐得知无不言:“我近日在书上看见,贪狼所生活的环境是北海的雪山,那里常年冰冷,就想着模拟一下雪山的环境,这样绵绵兴许会好得快一点。”
產玉烙却在听到贪狼这两个字时,余光全都聚焦到了那一团白毛之上,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又看了顾瞒瞒一眼,见她脸上满是天真干净的笑意,看起来没有半点城府的样子,產玉烙却有些怀疑了:这女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贪狼可是武者和修境者的极品补药,平常人若是得了他,都不免害怕受到别人的觊觎引来一场腥风血雨,可这阿瞒夫人居然毫无顾忌地对他说了?
產玉烙的心思一瞬之间转了好几道弯,只是面上依然不显。
清风朗月般的玉烙公子却不知道,这一次确实是他想多了。顾瞒瞒尚未经历过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对有好感的人习惯了不设防罢了。
小豆子和紫澜北暮两个小孩儿也没那么多心思,一个上去推开上边的棺盖,将绵绵抱了出来,一个爱不释手地摸着眠眠的白毛。
顾瞒瞒说完那话,见產玉烙只是看着她没有什么表示,也不生气,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长得好看的人,正在打她家绵绵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