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请夫人安。”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响起,这一声‘请夫人安’也着实让顾瞒瞒感到久违以及……不可思议。
“青……衣。”顾瞒瞒看着这个只『露』出一个头颅的身体,实在难以联想眼前之人和当初在空桐府中那个清秀清冷的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她以为……她早就死了的。
“呵呵,抱歉,吓到夫人了。”青衣尽力地甩了甩头,这样可以让『乱』蓬蓬多年没有打理过的长发散开一些,让她看清楚眼前这个人。
“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顾瞒瞒神态平静,看到这般下场的青衣,不管当初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现在也都消弭了,她也勾唇,朝她笑了笑,两人之间呈现出诡异的平和之态,“不过,我想你本不该是当初那样一个清冷之人,现在这样,才更像你。”
“夫人可能将面具摘下?”似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一些唐突,复又解释道,“青衣与夫人相斗已久,如今惨败,不敢怨憎他人,只是想在临死前,再最后看自己的对手一眼。”
顾瞒瞒挑挑眉,没太在意她说的什么“临死之前”这几个字眼,反倒对她说的对手两个字更感兴趣。
“难得当初眼高于顶的青衣姑娘会将我当成对手。”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揭下了面具,微微垂下头,好教青衣看得更清楚些,而青衣,也确实看了她许久。
这里灯火昏暗,却因着这个女子,满室生辉。
“夫人容颜……亦如当年倾国倾城绝『色』无双。”青衣话中带着几分落寞,不过也只是一瞬,忽而又好像由衷道,“夫人这些年,也变了许多,没了当初的纯质,倒是坚毅了。”
“青衣姑娘如今倒是舌灿莲花了,难得听见你对我的夸赞。”虽然,她没将青衣的这些溢美之词放在心上。
她心中除了恨,再感受不到其他旁的东西了。
“看来,青衣姑娘这些年来,对我的成见倒是少了许多。”顾瞒瞒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听见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可惜没被人注意到。
“夫人来此,是来寻仇的吧,寻産玉雪的仇?”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寻産玉雪的?或许是旁人的也不一定。”
对于青衣,顾瞒瞒可没那般容易就相信了她,不过,却对她能猜出她的来意有几分好奇。
“青衣,要同夫人道歉。”
这实在出乎顾瞒瞒的意料,她怎会突然提出道歉两个字来?
见她又缓缓道来:“夫人睿智,早在空桐府中就看出来青衣有意与主上,因此才会对夫人做出后来的那些事,幸而夫人无事,要不然,青衣将万死才能谢罪。”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瞒瞒蹙眉,她现在不想听见有关空桐墨染的所有事情,一听见,扎在心上的刺便要多上一根。
“青衣是想说,青衣一直恨错了人,原来主上爱着的人,从来不是夫人,而是産玉雪……”
“够了!”顾瞒瞒不受控制地吼住她,浑身在不停地打着颤,衣璞林的那一幕又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播放着。
“阿瞒,我想与玉雪长相厮守。”
“阿瞒,借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用。”
“顾瞒瞒,你个傻瓜,那些都是我用来骗你的,你不知道吗?”
“……”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许再说了!”顾瞒瞒两手捶打着头,许久没有犯过的头疾她还以为已经不『药』而愈了,没想到今日居然来势凶猛,可偏偏青衣好像一直在和她对着干,一字一句伤人的话灌入耳中。
那些她已经知道的“真相”,被她揭『露』的更加彻底。
“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落在産玉雪的手中吗?那是主上亲自将我交到她手上任其折磨的。”
“主上当初对你好,护着你,全都是做给凤祁夜看的,这样他才能对産玉雪放松警惕,産玉雪自愿埋伏在风祁夜的身侧好做主上的内应为他复仇,主上一直对她心怀愧疚。”
“只是,産玉雪再如何也不是修境之身,两人无法长相厮守,主上一早便查出您的生母明月公主拥有圣女灵脉,若是与你结合那生出来的孩子有灵脉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一些,届时再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为産玉雪做续灵之用,这样他们便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可怜了夫人还被他们二人蒙在鼓里。”
对上了,都对上了……
只是,顾瞒瞒冷笑:“我记得当初你被空桐墨染惩戒的时候还没发生那么多的事吧,你是如何知道我怀孕之事的?还有……续灵脉的事?”
青衣本以为人在盛怒之下会失去理智不会思考那般多,没想到这顾瞒瞒反应的倒快,不过,她也有词可说,“夫人别忘了,那産玉雪惯常就喜欢出风头炫耀,这些年,她没少把这些事在我的耳边说,是以青衣虽未见到,但也对夫人的处境和遭遇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继续说。”顾瞒瞒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已经被打碎了,如今……要碎就碎的更彻底些吧。
“他们没有想到,夫人居然身负灵脉,而且还是圣女灵脉,你那时灵力冲破封印,他们不是对手,又怕夫人寻仇,只得放弃了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打算。”
“这两年主上帮助産玉雪和紫澜琉璃两人取得了原无花宫两位宫主的信任,又借机得了他们的内丹,虽那産玉雪仍不是修境之身,但她得了内丹那寿命也会比一般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