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皇宫中便有人来,传他进宫面圣。
步入其中,梅香四溢,恢宏大气的宫殿一如往昔般巍峨矗立,只是再无让人望而赞叹的本事。
産玉烙能感受到的,唯有侍卫宫女的行色谨慎,各司其职整齐划一。
紫澜天问招自己进宫,到底所谓何事?産玉烙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四国之中,若论及实力最强,当属丠蓝,如今丠蓝又出其不意地与昊天合作,更是如虎添翼,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紫澜和華烨两国并无胜算,如今这般,只能算作是负隅顽抗,苟延残喘罢了。
这是一局死棋,除非……産玉烙想到这里,目光猛然变得犀利,除非……能夺得号令十万天兵,百万铁骑的凤凰令。
而这凤凰令一块在墨染手中,一块在凤祁夜的手里,他是墨染的师兄,紫澜天问找他,莫不是让他去当这个说客,让墨染借凰令一用?
……不对不对,産玉烙很快又否定掉了自己的猜测,墨染本就是现今的丠蓝皇凤祁轩同父异母的哥哥,包括这个帝位都是由墨染拱手相赠的,这件事四国皆知,所以这说客根本当不成,凰令在墨染的手上,墨染如今又有浮生宫护着,自是抢不得。
那就还剩下凤令,难不成紫澜天问想着靠他这半条残命去幽冥域帮他把凤令夺过来?
産玉烙思绪纷乱,不待他继续否定,旁边就马上有人传话,等他反应过来时,紫澜天问居然已经迫不及待地亲自走出殿外相迎。
他本要行君臣之礼,这紫澜皇也一并给他拦下了。
“太傅这大半年未见,可将身体养好些了?”紫澜天问沧桑的一张脸上堆满了笑意,只是一双眼依旧显出身为一代帝王的睿智,让人不敢小看。
“无碍,多谢吾皇挂念。”産玉烙唇角轻勾,唇边挂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心中却自有思量,他这一声不吭就失踪了大半年,紫澜皇居然对他毫无半点苛责……看来,自己身上还握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与紫澜国有利的筹码。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
“太傅不在的这段时日,太子的功课亦是落下了许多,往后,还需太傅多费心了。”紫澜天问将手背在身后一边往大殿中走去,產玉烙跟随在他身侧靠后一点,但这紫澜天问好似有意要与他并肩相谈,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意,颇有些礼贤下士的味道。
一听到“太傅”这两个字眼,產玉烙脚下一顿,弯腰又朝紫澜天问行了一礼,垂下头道,“玉烙有愧吾皇所托,自觉难以担任太子之师。”
“为何?”紫澜天问落了笑意,眉心蹙起一条深痕。
產玉烙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眸看向紫澜天问,似是下了很大决心道:“玉烙时日无多,如今只希望,能带着这半条残命,放下所有世俗,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看日出观日落,了此残生。”
產玉烙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淡薄,让对他再熟悉不过的紫澜天问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
其实他会相信,也是因为水木言也曾对他说,産玉烙是伤了灵脉,灵脉一伤,便是多少灵丹妙药都无法根治的,顶多只能用上好的丹药养着,多换几年性命。
虽然早已知道真相,但紫澜天问脸上却马上换上了悲痛难掩的表情。
“玉烙先别自暴自弃,我紫澜人杰地灵,定能为你寻出续命之法,好歹你也是芳华钦定的驸马,朕不会让你有事,否则,朕怎么同芳华交代。”
紫澜天问突然提及阿瞒,產玉烙一点准备也无,心头一跳,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可能——紫澜皇招他进宫,意在阿瞒!
阿瞒不过出了幻海城半月未到,而且用的还不是原来的名字,她的灵力也强大了许多,再加上她失忆以来一直低调行事,不论去哪里都会刻意隐藏自己的灵息,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所以一般的修境之人根本寻不见她,就算是如今的水木言长老灵力修为也没有阿瞒的高,所以,他们应当还不知晓阿瞒的下落才是。
產玉烙心中猜测不断,嘴上却立马做出了回应:“芳华公主金枝玉叶,又岂是如今的玉烙能配得上的,玉烙是个将死之人,又怎可让公主为了玉烙而平添了伤痛,这种事,玉烙万万做不来,当初的一纸婚约还请吾皇收回成命。”
“玉烙何必妄自菲薄,你要是不想当这太傅一职,朕可允你,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推脱与芳华的婚事,这个,朕坚决不允,也无需担忧,朕方才已经说了,紫澜人杰地灵,定能为你寻到续命之法,再者,你可是我紫澜最尊贵的芳华公主亲自选的驸马,芳华待你情深,朕看得出来,你亦对芳华有情,待芳华归来,你们立即举行婚礼,朕意已决,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紫澜天问甩了甩袍子往前走,不给產玉烙半点推辞的机会。
阿瞒待他情深,可此情非彼情啊,產玉烙唇边弥漫起苦涩的笑意,抬步慢慢跟着人往里走,里面已经摆满了瓜果点心,紫澜天问往上首的位置一坐,也抬手示意產玉烙坐下。
產玉烙望了望那浓眉扩目的帝王一眼,越是了解,心中的寒意便越深,事到如今,他也能大致猜出一二。
紫澜天问明知阿瞒心中的人是谁,明知他这残破的身子已经无药可医,却还坚决要将他与阿瞒撮合在一起,无非是想着墨染这个驸马已经再无可能与紫澜并肩,阿瞒心中有他,要想绑住她不追随空桐墨染而去,继而继续为紫澜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