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畔庄园。
风译安与花酒月从前院一直默然走到风译安的房间门口。
风译安停下步伐,花酒月也停了下来。两人站在门前站了一小会儿后,花酒月伸手牵了风译安的手。
风译安纠结了一下,终是没将手抽回。
花酒月心下欢喜,终是问出了一路走来一直想问的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风译安看向花酒月,面无波澜道“你在说什么呢?”
花酒月一噎,心知风译安是真的准备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那他再问下去,得到的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还会弄巧成拙……不如不问了。
反正事实就是事实,风译安想赖也赖不掉。
花酒月直接转了话题,道“热水还烧吗?”
风译安这才想起他们刚回来时说要去厨房烧些热水,但是后来九申与沈童愚也回来了,便给耽误了。
她轻声“嗯”了一声,道“你烧。”
花酒月应道“好。”
……
待两人到达后院时,九申和沈童愚正从南边的路走来。
风译安听见有人过来时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将手背在身后,敛了敛神色后又笑了笑。
她看向花酒月,脸上笑容仍存。
花酒月刚还在为风译安将手抽走感到些许失落,见风译安望来,这微不足道的失落感顿时消散无踪。
九申和沈童愚挽着手过来时便见两人端正地站在那里,但他们也不是很想管这两人之间的事,直接无视二人的氛围。
九申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花酒月道“烧水。”
九申笑道“同路啊,一起?”
花酒月道“好啊。”
深夜漫漫,但四人似乎并无困意……直至丑时将过,才均睡去。
……
……
次日。
隐畔庄园东院。
尹诚带着霍绍松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笨拙地讲着自以为有趣的事情。
霍绍松很安静,也很乖巧,偶尔搭几句话。
阳光满照,白云悠悠,花开秀美,绿竹声声,寒风阵阵,冷意依旧……莫名苍凉。
寇忘自昨日下午就一直迷茫着,院中一切美好于他来说更是无法入心。
偌大的东院满是格格不入的安然。
花酒月,九申,风译安和沈童愚四人是被突来的嘶吼声弄醒的。
东院。
霍绍松突然发疯了。
尹诚的手被霍绍松咬了一口,伤口迅速变成了黑色,这黑色不断向他全身各处蔓延。
尹诚只觉全身麻木,眼前发黑,模模糊糊一片,意识逐渐丧失,随后栽在了地上。
寇忘率先发现了异样,但他能做的只有护住尹诚的心脉。
霍绍松一阵嘶吼后,突然安静无比。
他的眼睛几乎变成了全白,只有瞳孔是黑色的,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看着寇忘和倒地不知情况的尹诚,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寇忘本能想拔刀,但是紫金宝刀已不在腰间了。
寇忘心神忽然恍惚。
紫金宝刀是悬间观主特意请韩章大师为自己打造的,跟随了自己许多年,但它已经在雪地里安然沉睡了。
悬间观主死亡的真实原因寇忘也是知道的。
……
七年前,他匆忙赶到苜蓿观时只见到悬间观主的坟墓和一片苜蓿草,一眉道士正跪在墓前。
寇忘走过去跪在了一眉道士身旁,一眉道士偏过头望着寇忘,他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只扯出了哭。
悬间观主死后,一眉道士第一次流泪。
寇忘在一眉道士心中终究是不一样的。
寇忘就像他的孩子一样,而悬间观主就如一眉的兄长和父亲一般。
泪水顺着一眉道士的脸颊往下流,偶尔的哽咽声让寇忘的心也无法抑制的痛苦。
悬间观主的死对寇忘而言也是亲人生死相别的悲戚,但他知道,还有一眉道士需要自己来安慰。
可是如今这情况,又如何劝慰生者节哀。
许久的微风和细雨,许久的沉默和陪伴。
一眉道士的眼泪似乎已经干了,他忽然咳嗽了起来,咳嗽了好久好久都未停止,直至呕出血来。
风过高山,独怆凄寂。
一眉道士推开寇忘扶他的手,低声告诉寇忘,悬间观主其实是被他害死的。
寇忘震惊之余,只剩不知所措。
一眉道士说完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两人跪在悬间观主的坟墓前,跪了许久……
知道悬间观主死亡的真正原因的,除了已经离开的风月逢、雪江情和风译安,还有流云庄的修齐缘,而修齐缘又将这件事告知了玄冥教的那几位……
寇忘并不清楚到底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但他知道修齐缘当时也在场。
而风月逢、雪江情与风译安三人,那时,只有一眉道士、修齐缘和已死去的悬间知道这三人在场。
……
就在寇忘恍神之际,霍绍松突然冲向寇忘,但他跑了两三步后一下子载在了地上。
寇忘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心中慌乱无定的感觉更重。
霍绍松倒地前,他的手腕处一阵阵发出金色的光芒,现已越来越淡。
而霍绍松倒地时,赫连微和贺笑已经到了院子里。
风译安和花酒月本也准备去东院,可是半路上被风月逢叫走了,九申和沈童愚见这两人被叫走了,突然不是很想去看看了。
贺笑和赫连微分别将霍绍松和尹诚弄进那间本是寇忘和霍绍松住的房间,并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