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静静地望着黑袍人,问道“血洗潘家庄可是阁下所为?”
黑袍人淡淡道:“不是。”
声音平静而淡然,不夹杂任何情感。
燕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悲伤,又问道:“那阁下可知是何人所为?”
黑袍人淡淡道:“当然。”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燕山随口问道:“不知是何人所为?”
黑袍人随口答道:“残剑杀手。”
燕山微微叹息,轻声问道:“阁下是如何得知的?”
黑袍人答道:“是我让他们去的。”
燕山淡淡道:“为什么?”
黑袍人坦然道:“陷害柳若白。”
燕山微微点头,沉吟道:“那枫叶林中的二十一人呢?”
黑袍人淡淡道:“是我所杀。”
声音稍一停顿,他接着道:“正如燕宗主所言,凡是没有死在你们剑下之人,都是我杀的。”
真凶果真现身,一切是如此的梦幻,大多数人都难以置信。
连战天脸色微变,目光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燕山微觉错愕,竟有些哭笑不得,缓缓道:“阁下如此坦诚,让在下有些措手不及。”
黑衣人微一抱拳,就要退回。
这时,一个声音轻叹道:“阁下可是复姓司徒?”出言之人正是柳河东。
黑袍人随口道:“不错。”
话音未落,他已退到秦汉身旁。
“装模作样,分明就是在演戏!”
随着一声怒喝,一道人影已然出现在黑袍人对面。右手紧握着剑柄,青筋暴露,清瘦的脸上怒目圆睁,是一名昆仑弟子。
燕山依旧静静地望着黑袍人,对这名昆仑弟子之言置若罔闻。
秦汉和三个黑袍人神情依旧,对这名昆仑弟子视而不见。
秋天鸣刚要呵斥,却忍了下来,静观其变。
最大的轻蔑是无视。
但是,这名昆仑弟子并未感到羞耻,只是由初时的忐忑变为莫名的荣耀,冷笑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
只见一道刀光闪过,根本看不见出手。
这名昆仑弟子神情僵住,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只因这一刀实在太快。
这名昆仑弟子倒下了,从右肩至左腰被辟为两段,死状惨不忍睹。
地上只留下了淡淡血迹,果然与天怒饮血如出一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第三柄饮血神兵的确存在。
这一刀,也给了昆仑派一记响亮的耳光。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秋天鸣脸色大变,怒喝道:“大胆!”
黑袍人淡淡道:“在下只是替秋掌门除去了一个祸根而已。”
秋天鸣微微皱眉,忍不住问道:“何出此言?”
黑袍人淡淡道:“行事鲁莽,早晚害人害己。”
秋天鸣没有开口,静待下文。
黑袍人接着道:“那日,洛阳金刀张胜、河间大侠秋明镜、黄河剑客苏东海与铁胆无情樊无期四人在潘家庄遇到柳若白时,若非这位铁胆无情性如烈火,直接拔剑相向,死人也不至于身首异处。”
秋天鸣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就算阁下舌吐莲花,我昆仑派也定要取你性命!”
黑袍人依旧很平静,淡淡道:“秋掌门何必急在这一时?”
秋天鸣若有所思,沉吟道:“有话就说。”
黑袍人沉声道:“昆仑二老的确死于柳若白剑下,昆仑派与天剑山庄必有一场血战,何必在此时徒增变数?”
秋天鸣冷冷道:“那我昆仑派也不能放过你。”
黑袍人淡淡道:“我并非畏惧昆仑派,只是不愿与天剑山庄有共同的敌人。一个月后,我会在泰山之巅停留三日。那时,秋掌门要报仇也为时不晚。”
秋天鸣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沉默也是一种接受,不关乎愿不愿意。
深邃的眸子扫过四方镖局和洛阳张家之人。黑袍人淡淡道:“你们若是能活下来,也可以前来报仇。”
四方镖局总镖头纪莫海望了一眼云淡风轻的秦汉,并未多言。
河间大侠之妻金慧姑冷冷道:“就算我等今日全部战死,也一定会有人去取你性命。”
黑袍人微微点头,接着转过身,望向柳若白,淡淡道:“但愿你能活下来,泰山之巅,生死一战!”
柳若白淡然自若,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