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君知道他想说什么。
“放心吧,那屋子虽然简陋,但有床有被子的,窗户也让我钉上了,不至于太冷。你且照顾好你自己吧,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是没养好,对以后有影响。”
宋荣儿这才没再多说,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
孟子君抱着又一床被子出去,路过院子的时候,宋寡妇正冷冷的瞪着她,看她手里拿着的破棉被,那表情立刻阴沉下来活像自家的宝贝被抢走一样。
孟子君气的哭笑不得,却也懒得理会,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径直抱着被子去了破屋子里。
延庆一直跟着孟子君这屋来那屋去的,见宋寡妇这么瞪着她主人,冷冷的喵呜了一声,两排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
宋寡妇看着心有余悸,又瞧着黑猫不吉利,所以一气之下顺手拿了扫把要将它赶出去。
延庆左躲右闪,看准了时机,顺势跳起,四肢在扫把上轻轻一垫直接跳到了宋寡妇的肩膀上。
宋寡妇吓得连忙用扫把往自己肩膀上掸,结果扫把飞起,弄得满地都是屑屑,宋寡妇更是满脸的灰尘。
偏偏延庆的一双利爪死死抓住宋寡妇的衣服,硬生生在她肩膀位置扯下一块布来。
只听得哗啦一声,宋寡妇那圆润光亮的膀子就露了出来。
宋寡妇急的扔了扫把,连忙捂住肩膀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大骂。
延庆则高昂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孟子君跟前凑,一边凑一边喵呜。
孟子君将它抱在怀里,顺了顺毛,才又放下,叫它去宋荣儿屋里陪着,万一宋荣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通知她。
延庆乖乖的喵呜了几声,摇着尾巴往宋荣儿屋里去。
寒儿看了有些惭愧,“原本没有我,姐姐就可以陪着荣儿哥哥了。怪我太胆小,一个人不敢睡,害的姐姐不能照顾荣儿哥哥。”
孟子君笑了笑,“没事,我能理解。换做我去陌生人家里睡觉,一样也是睡不着的。”
寒儿赧然。
床铺好了,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宋寡妇一定是没做的,孟子君也指望不上她,只能自己去厨房做点吃的,顺便割了点家里腌制的咸肉,炒个菜。
寒儿跟着帮忙。
左右两人,一人生火,一人做饭,一人洗菜,一人炒菜,动作干净利索,配合的也十分默契。
这情这景,倒是让孟子君想起了宋荣儿来,想着先前他们不也这样配合着,十分默契,她甚至还能清楚回忆起他们说了哪些话,炒了什么菜。
只是,才过了几天,情景就不一样了,宋荣儿如今躺在床上,孟子君就担心不做手术治不好这病。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把手术刀做出来才行。
孟子君收了收情绪,低头继续炒菜。
寒儿看她刚才一直看着自己发愣,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花,下意识的摸了摸。
孟子君赶紧转移了话题。
“明天你就能回家了,高兴吗?”
回家?这两个字像是点了寒儿的穴道一样,令她忽然停下了炒菜的动作,目光游离的望着外面,神情忽然暗淡下来。
孟子君不解的看着她,好奇家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寒儿眼底浮现出一层雾气,回过头来,紧紧的抱住了孟子君,语气有些哽咽。
“我想回家,可是想想家里的情况,又不想回去。回去了,也是被爹娘当成丫鬟一样使唤,跟在人贩子身边过得日子也差不多。”
孟子君闻言,愕然的看着她,从酸涩的眼神里,她大概读出了重男轻女四个字。
后来寒儿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家有七个孩子,她是老大,就算没被拐走也早就说好了亲事,嫁的是一个瘸子,那瘸子都三十五了还找不到媳妇。他们家太穷了,为了活下去,所以才要把寒儿嫁过去。
不过她被拐了三年,就算完好无损的回去,也没人相信,说不定还因此被父母厌弃,所以她对回家是既惊恐又想念。
不过说到瘸子的事,寒儿也是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不也是嫁了一个瘸子吗?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说我自己的糟心事。其实并不是所有瘸子都那么让人讨厌……看我,说的是什么话。其实,我是想说,荣儿哥哥挺好的……”
寒儿觉得越解释越尴尬了,说荣儿不好不合适,说他好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着人家媳妇的面评价人家男人,总也不妥。
所以说到后面,寒儿的声音越来越轻,脸越来越红。
孟子君替她解了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解释了。”
寒儿赧然的低下头,手足无措。
晚饭端上桌后,孟子君叫了宋寡妇来吃饭,然后自己夹了些饭菜送去宋荣儿屋里,寒儿不自在跟宋寡妇同吃,所以央求着跟孟子君一起。
孟子君答应了。
两人端着饭菜过去,延庆摇着尾巴到门口迎接。
这时,家里的门开了,半颗脑袋从门后面探了出来,一双眼睛谨慎的往前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蹑手捏脚的往里走。
孟子君和寒儿就这么看着那人进来,那人还不知道,头一直撇在另一边。
延庆看到有人进来,撩起小爪子往那人跟前跑,然后冷不丁的往他脚上一抓,那人疼的嗷嗷乱叫,低头一看是只野黑猫,更是气的上来就是一脚。
延庆躲闪飞快,来人踢了个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