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的几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杜笛老是魂不守舍,整个人一直不在状态,还不就是因为姚文文和向令川的事。
他拗着一股劲儿,被忽略了无数次,仍然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头来看到自己。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之后,杜笛发现自己错了,所谓的青梅竹马,也许,不过就是时间的更迭累积,有没有他,姚文文依旧是这个姚文文,那些年月也不会缺失什么。
其实不管他说不说这句话,她都会让向令川过来的。从点完菜到上一秒,姚文文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她拍下每一盘菜的样子,一张一张发给了向令川,杜笛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那副姣好的面孔,挂着笑容,似乎也挂着嘲弄。
雾茫茫的火锅白烟升腾而上,凝结成毛茸茸的一片,稀松地拓印在视线内,隔了三十厘米的那张脸,怎么看也不真切。
他只是,清晰地看见了姚文文脸上洋溢的,应该是叫做幸福的这样一个形容词。
离自己这么近,又那么远。
所以,如果向令川能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的话,他宁愿,也不得不,放下自己心里那股一文不值的执念。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你看这位置也坐不下,再说,我们都把菜吃得差不多了……”常卫东不忍看到他掩饰之下的那副神情,摆出轻松的语气,试探道。
“没关系的,还可以再点……”
杜笛一再坚持,常卫东几人愕然,无话可说。
不知情的成小南把一块脆薄的牛肉夹入口中,一边挥动手掌扇风,一边哈着热气,咀嚼之后满足地咽下。
“那太好了,文文,正好我们还没见过呢,趁这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给你把把关……”
常卫东不放过每一个机会,急忙接过话尾:“小南妹妹你忘了啊,之前在球场不是见过他吗,就你买粥,被bang jia那次,哈哈哈哈……”
“对对,我想起来了,这么惨痛的事你还笑得出来,是不是被打得还不够……”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成小南也觉得莫名的好笑,一边调侃着,又把眼神望向对面的方以北:“话说,现在想想那个bang jia事件,还真是挺搞笑的,是吧,方以北……”
这才没过去多久,那些曾经缠绕全身的伤痕,令人窒息的噩梦,不觉间就已被时间冲淡、吹散。
过去了,成长了,不再畏惧,不再妥协。
却也掩盖了,忽略了,那些都是最应该引以为戒的隐患。
一个多小时过后,向令川甩着手慢悠悠走来时,火锅里的红汤锅底表面,已经漂起了厚厚一层凝固的红油。
向令川一进门,姚文文连忙起身,欣喜地挽住他的手臂,微微颔首,害羞的向众人说到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向令川,他打球超厉害的!”
骄傲和眼里闪着光点,不断向他靠近,贴近。呼吸紧缩,心脏绞痛,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被人横刀夺走。
而且夺走时还不忘在心脏上边,狠狠踩上两脚,扎上两刀。
成小南和田秋热情的向他打招呼问好,方以北几人虽说心里有些膈膜,却也象征性地笑着挥了挥手。谁知道,向令川却扫视一圈,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拉开姚文文之前的椅子,二话不说,啪地一声就坐了下去。
姚文文似乎不以为然,绕到向令川背后,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吐吐舌头,表情依然透射着喜悦。
杜笛见状,起身把位置让,自己从隔壁桌下拖来一张椅子,坐到方以北身旁。
姚文文朝他眨了眨眼睛,坐定之后,侧身面朝向令川,拉着他的手又介绍道:“对了,特别是他,杜笛,他可是我的高中同学,好朋友……”
尽管姚文文在最后补了一个好朋友,杜笛听起来还是极其陌生。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服输地嚷嚷着说,不仅仅是高中,还有初中和小学。
向令川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常卫东,阴笑着,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哎,常卫东,那次单挑不算数,现在我腿好了,咱们哪天再战呀?”
常卫东放下筷子,左手托腮,明嘲暗讽:“行啊,我是没问题,奉陪到底,倒是你,还打得了球吗?”
huo yao味渐浓,大家都屏住呼吸不发一语,就在向令川正要开口辩驳时,田秋的手机铃声骤然作响,掏出一看,是苏禾打来的电话。
“苏禾应该是到了,我去门口接一下她……”她说完起身,齐立生也挪开椅子跟着走出门去。
剩下的人默不作声,气氛诡异,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丁半木先发了声,向身旁宁寻舟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又换来一个白眼;她猛地扭头,偏向常卫东的方向,伸手要给他拨开胸口粘上的卫生纸屑;常卫东不露痕迹地躲开宁寻舟的动作,瞪眼向她暗示一下,笑嘻嘻地转向成小南搭话;成小南没有回应他,轻咬下唇,眼神一直明明灭灭地落在方以北身上……
而杜笛,愣在椅子上不怎么动弹,精神萎靡,眼角却一直偷偷关注着姚文文两人。
向令川耸耸肩,瘪起嘴角,抬眼瞥向桌上的火锅,语气居然略带嫌弃:“你们都吃完了?还有菜吗?”
“有啊,你要吃再点菜就好啦……”姚文文把菜单举到向令川面前,一个挨一个地耐心询问他想吃什么。
服务员阿姨来重新开了火,姚文文给他打好油碟调料,点的菜也全数上齐。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