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军急急去传令。
朱慈烺在武襄左卫的护卫下,带着吴牲,张家玉和一干参谋司的参谋,赶往作战的第一线。
一路看到,放下武器投降的左营流贼正一排排地接受官军的检查,剥去他们的甲胄,身上私藏的银两和细软也都被搜出,然后押到后方,每五十人为一队,用一根绳子穿了,等待后续的甄别和分列。
所有搜出的银两和细软都扔到统一的地点,以作为将士们的犒赏金,因为大庭广众之下,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呢,执行搜查的士兵不敢徇私,最后的银两,也有太子派到军中的思想教导官统一查点,因为平常就是道德化身,所以思想教导官都比较自爱,防弊效果非常好,光闯营的三万俘虏,最后搜出的银两和细软,就有十几万两---败兵已经是心胆俱丧,面对官军的搜身,没有人敢反抗,毕竟钱财和性命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
还没到鸡兴坡,就听见传来了炮声,原来罗汝才磨磨蹭蹭不出营投降,山东总兵尤世威等不耐烦,令立刻开炮。
“降了~~降了~~”
刚响了两炮,曹营最后剩下的一千人马就挑起了白旗。
罗汝才双手捧剑,背着荆条,率领部下出营投降。
朱慈烺终于见到了这一位绰号“曹操”,在明末也卷起一定风云,历史上留下几笔的大寇。
长身,白脸,黄眼瞳,即便是在投降之下,装出了可怜巴巴的样子,但目光里的狡诈却是藏不住。
“罪民罗汝才叩见殿下,罪民罪恶滔天,十恶不赦……”
远远看见大队官军骑兵簇拥着一个银盔银甲的少年而来,不等旁人呼喝,罗汝才就跪倒在地,砰砰地磕头,因为太用力,额头都见了血。
罗汝才曾经降过一次,知道文官们喜欢什么,所以他竭力想要表现出投降的诚意和对罪行的忏悔。
朱慈烺走马上前,冷冷俯视一眼,对罗汝才投降与否,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罗汝才究竟有多少的金银财宝?向田守信使了一个眼色,田守信会意,立刻带了几名锦衣卫拨马进行,进到罗汝才临时构建的小型防御营寨中。
十几辆大车,每辆车里都是满满当当。白的白银,黄的黄金。此时正有十几名官军看守,见田守信来到,急忙躬身行礼。
田守信翻身下马,随便翻了一下,心里脸上都是乐开了花。
估摸一算,最少也价值四十万两白银。加上从俘虏身上搜出的、从闯营夺到的少量金银,官军这一次的赏赐差不多就够了。太子殿下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不过田守信还是不放心,他令人押过罗汝才的几名亲兵,严加拷问,几人众口一词,都说罗汝才的财宝都在这,再没有私藏,田守信这才放了心。
在田守信检查金银的同时,朱慈烺翻身下马,问了罗汝才两个问题。
第一,崇祯十一年既然降了,为什么要再叛?
罗汝才回答,鬼迷了心窍,受了张献忠的蛊惑。求殿下饶命。
第二,张献忠的主力现在在哪?你和他可有联络?
回:应该是在南直隶舒城(安徽舒城)附近,他跟罪民确有联络,他派来蛊惑罪民的使者,还留在罪民营中。
听到此,朱慈烺微有惊喜:“在哪?”
崇祯十五年到崇祯十六年,是张献忠实力膨胀、急剧发展的重要时期,现在李闯大败,短时间之内无法威胁大明,朱慈烺的注意力自然就要转向张献忠,如果能在这一两年之内遏制张献忠,令他无法入川,张献忠的几十万大军和历史上的西王朝,自然也就无法建立,朝廷剿灭起来,就会轻松的多。
“昨夜混乱,罪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罗汝才回。
“搜!”朱慈烺转对几个总兵命令:“一定要把张献忠的使者搜出来!”
如果能抓到张献忠的使者,就能了解到张献忠更多的情报。
总兵们急急去安排,从俘虏,家眷,甚至是死去的尸体,都挨个翻检。
“殿下……”
田守信一脸喜悦的轻步而来,到朱慈烺身边小声汇报。
朱慈烺听了点头,心中也是欢喜,这个时代,第一缺的是粮,第二缺的就是银子,尤其是作为朱家的皇帝和太子,这两样东西的短缺简直是缠绕着他们的噩梦,最后甚至是死在了这两样东西的手中。开封大胜,浴血奋战的将士必须得到奖赏,死去的将士更需要抚恤,但国库却没有银子,罗汝才积攒下的四十万银子,正可以解燃眉之急。
朱慈烺抬目看向罗汝才,一挥手:“把他押下去。”
罗汝才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下去,他不甘心的求饶:“殿下,我已经投降献出了金银,你应该饶我不死啊,殿下,饶命啊~~~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砰!”
驸马都尉巩永固皱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两个锦衣卫立刻上前,其中一人抡起拳头,狠狠砸在罗汝才的嘴上,将他砸的口鼻出血,呜呜疼叫,后面的话再也嚎不出来了。
众人都是笑。
笑声中,却有人哇哇大哭:“罗汝才,懦夫,懦夫啊~~”
朱慈烺好奇,顺着哭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留着络腮胡须的壮汉,跪在俘虏群中,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边哭,一边摇头,对罗汝才的表现,好像很失望。
“殿下,他是罗汝才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