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头诗、藏尾诗、字谜诗、连句诗……诸如此类。
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被人隔空尬撩是什么心情?
想必除了璟帝,无人可以说清。
不过此时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宣纸,表情淡定,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江德海伺候在一旁,头都不敢抬起,更不敢多看陛下的神态。许多人文雅士,学子举人也会时常做一些文章歌功颂德,只是这又与现在不同。
火辣的情诗,但凡精通诗句大抵就能看出诗中表白的人是陛下。
这是何其大胆!
江德海几乎不敢想,陛下会不会将写诗那位大胆的主儿剁成一百八十块喂鱼。
“江德海。”璟帝开口。
“奴才在。”江德海立刻前进一步。
璟帝手指轻轻摩挲着情诗,一字一句:“明天早晨之前,朕要看到有关谢瓷的所有资料。”
他并未多看江德海一眼,声音温醇低沉:“从到大,事无巨细。”
江德海:“奴才这就立刻去办。”
璟帝视线仍在情诗之上,眼神深邃莫测,他的指尖轻轻滑过藏头诗,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嘴角,神态不明。
安静的室内,静谧的可怕。
许久,他缓缓道:“有点意思。”
接连下了几天的淅沥雨,终于迎来了一个大晴天,谢瓷一早坐在镜前任由韵竹梳妆。
叫谢瓷来看,韵竹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丫鬟了,又忠心又手巧又力气大。在韵竹的打扮下,谢瓷很快的就从清晨乱蓬蓬一脸懵懂呆乖的邋遢变成了精致无双的美人。
谢瓷对着镜子照了照,很衷心道:“韵竹,将来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韵竹抬头看向镜中,镜中的姐分外的认真,一双大眼睛黑黝黝的满是真诚。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好好保护姐。没有我,姐怎么办?”她忧心忡忡的操心道:“姐干啥啥不行,又长得好看,一般人哪里照顾得好您啊!”
谢瓷:“………………”
虽然是实话,但是,也考虑一下人家的自尊心嘛!
不过,韵竹真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上辈子一直保护她,直到她死。
谢瓷起身,伸手摸摸韵竹的头:“往后,我一定会帮你找一个最好的人。”
韵竹没忍住,笑的更加厉害。姐还没有她的个头高,但是这样惦着脚尖儿摸她头故作长辈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
她带笑:“好。”
谢瓷舒了一口气,随口问道:“宋婉今天到吧?”
韵竹立刻颔首:“听说是中午能到。”
谢瓷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嘴儿轻轻抿了抿,喃喃:“你说她这次来……是不是为了和哥哥议亲?”
她仔细想过了,先头两家可一直没有说过定亲的事情,可见哥哥和宋婉不是早早定亲。虽然如此,宋家却在半年后退亲的时候拿出了彼此的庚帖。她仔细想过,上一辈子她没有遇见陛下,因为中毒休养了很久,也时常昏迷,连记性都差了很多。
若是这时候发生的定亲,那么她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了。
“这个……”韵竹迟疑一下,在谢瓷耳边低声道:“前几日我偶然听到夫人和桂婆婆说起过此事。”
谢瓷瞬间抬头。
韵竹对手指:“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过去送东西的时候不心听到的。”
谢瓷:“你都听到什么了?”
韵竹打量谢瓷没有生气,学舌道:“夫人有心要让表姐嫁给大少爷,可是一来担心大少爷不喜欢;二来也担心家里不愿意。毕竟,宋家是商户,谢家毕竟是书香门第。所以这次才会邀请宋姐来住一段日子。原本宋姐每年也会来住一两次,倒是也不突兀。这次让他们彼此多接触一些,许是就能看出合不合适。若不合适,双方也不多浪费彼此的青春,早早各自议亲。”
谢瓷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轻轻的“哦”了一声,低语:“果然如此。”
“其实……”韵竹更加迟疑,不过还是忠心的开口说:“我倒是觉得,表姐嫁进来不好。”
“为什么?”谢瓷好奇的看向了韵竹,他们二房的人都觉得宋婉嫁进来很好,甚至连祖父祖母也称赞她贤惠又温柔,虽然出身差了些的,但是当真是个好姑娘。
倒是不知,韵竹为什么不这么想。
韵竹:“我知晓姐和表姐感情不错,可是我还是要说的,表姐这个人有点怪。”
想到这里,韵竹越发的担忧。
谢瓷轻轻靠在梳妆台上,带笑问:“不如说说她哪里怪?”
谢瓷的声音软糯又甜,给人很熨帖的放心与舒适感。
韵竹其实也说不出表姐哪里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表姐透着一股假。而且,她曾经看到表姐在背地里阴郁的盯着他们姐,一脸嫉妒。
可是等她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又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她打儿就是个乞丐,是才五岁的姐坚持要带她回府,救了她,改变了她的一生。所以她格外的在乎姐,一丁点蛛丝马迹,都特别紧张。自从上次似乎看到表姐表情不对,她就格外留意这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经过敏,越是留意,越是觉得表姐未必和表面一样。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个紧张大王,再说也没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想法,所以她不怎么敢乱说。若不是今次姐的眼神太过鼓励,声音太过真诚,她大抵也会藏在心里,默默盯住表姐,不会主动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