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了许丹门面房面临拆迁的事情给酒桌带来了几分沉闷的气氛,因了许多和春天的各怀心事,也因了马天祥的一番好心被许丹的一顿抢白闹了个大红脸,所以,酒桌上几个人喝酒的兴致都不太高,这一餐酒索性也就早早地结束了。
晚上八点,春天和许丹一起遛达着回了户山中学。
此时,皓月当空,一望无垠的天际里点点星光闪烁,那明月就如一汪清泉,皎洁而清澈,清亮如水的月色向天地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微微的夜风吹过,传来阵阵树叶的沙沙声,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曲折蜿蜒的村道上形成大小不一的一个个细碎光斑,好像在大地上撒了一层碎碎的白银。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许丹和春天却无意观赏,也无心享受,许丹满脑子都是门面房拆迁的事情,春天是因了许丹的担心而担心。
回到家之后,许丹和春天简单洗漱之后就休息了。
春天因为喝了点酒,所以脑袋一着枕头就睡过去了。看着打着微微鼾声的春天,许丹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披衣下床,坐在堂屋的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那张拆迁通知书陷入了沉思。
2.
这张拆迁通知书是今天下午镇政府派工作人员挨家店铺下发的,每一家自建房的店面都有一张,并且,那些工作人员还下发了让自建房房主明天上午九点去镇政府会议室开会的通知。
许丹估计,在明天的会议上,镇政府或县政府等有关部门就会对拆迁事宜做出说明和布置。至于镇政府和有关部门会采取何种措施鼓励动员或强制村民拆迁,许丹猜不出,估计很有可能会出现父亲许多所说的在规定期限之后的强拆现象。真要是那样的话,估计那些遭强拆的店主连一根完整的檩条和一片完好的瓦片都得不到,那样的话损失会更大。不管怎么说,自己动手拆的话,那些砖瓦石块和门窗、檩条啥的都可以保存完好,自用或者卖钱都可以。
自古“民不跟官斗”,这是永恒的真理。这件事情可是县政府和镇政府等相关职能部门联合下发的通知,他们代表的可是一级政府或国家机关部门的权威,这种权威岂能容这些老百姓轻易践踏?更何况,这些自建房还有合约在先,也就是说,“理”攥在政府部门手里。所以说,拆迁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不可抗拒的,也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许丹明白。
既然认清了这个问题的实质和形式,那接下来许丹要考虑的是该怎样去处理店里的那些货品,离拆迁规定的最后期限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许丹必须想办法把店里的货物处理掉或者安排好,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在拆迁之后慢慢打算。
思前想后,许丹还是决定把这些计划和行动都安排在明天的镇政府会议之后,先观望一下再说,说不定事情还有可能出现转机。
3.
第二天一早,许丹就起床了,给春天做好早饭之后,许丹就去了店里。
在离开家之前,许丹告诉春天这几天不要乱跑,要求春天在家里随时待令,不一定什么时候店里就会需要春天的帮忙。
对许丹的叮嘱春天点点头答应了,现在春天每天都蹲守在绘画和科技发明两个小组上,根本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现在又得操心许丹店里的事情,这不是忙中添乱是什么?
可是,许丹店里的事情春天不能不管,不管怎么说,春天也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有事情是必须要担当的,怎么能把所有的困难都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呢?能帮着许丹想一个应对的办法最好,就是想不出办法来,那做点力气活总可以吧?春天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会让许丹柔弱的肩头承受那么多的生活重担而自己袖手旁观。
许丹是六点半赶到店里的,出乎许丹意料的是,街头那些自建房的店主基本上全来了,二三十人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店里的生意也没人顾得上做了。
这些店主的情况跟许丹的境况差不多,有的是建房是自用,像许丹店面的邻居春天的学生林小丽的爸爸就是这种情况;有的是从他人手里高价购买的,像许丹;也有的是建房后用来出租的,这种情况最多。
建房自用和购买房自用的还好说,如果赚不回本钱的话最多是赔几个钱而已。可那种建房后用来出租的情况可就不同了,这里面牵扯到一个租房合同的问题。虽然是因为不可抗原因,可租房合同还没到期就让租房人搬离,总得给人家租房的一个说法吧?租房人搬离之后的损失怎么算?是房主负责还是镇政府负责?亦或者是户山村村委会负责?还是租房人自认倒霉?自认倒霉人家租房的人能答应吗?人家可是有租房合同在手,那可是具有一定法律效力的,万一真的起了争执上了法庭,估计房主肯定要败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房主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拆掉吗?或者说,他们能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房子被拆掉吗?
许丹打开店门之后也凑到人群中听了一会儿,听着听着,许丹突然乐了。
因为许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所有的自建房房主都不会甘心自己的房子被拆,既然如此,自己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别人拆咱就拆呗,别人不拆咱也不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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