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时，在户山中学校长室内的钱进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钱进忙碌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停地打电话。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钱进分别给户县教育局局办张主任、教育局政工科刘科长、户山镇政府分管教育的徐文凯副镇长和现任半山中学的教导主任齐继凯打了电话。
钱进给教育局局办张主任打电话是为了询问和落实在7月17日中午钱进和局办张主任、政工科刘科长三人在“榉林大酒店”内商定的三件事情。其一，在7月27日和28日户山镇开展教育人事改革期间，教育局将派遣政工、纪检干部到户山镇坐镇，为人事改革保驾护航的事情；其二，在7月27日户山镇举行教育干部聘任阶段，教育局将派遣评审组到户山镇担任评委的事情；其三，在7月28日户山镇进行人事改革的教师聘任阶段，教育局和县政府联合成立的“人事改革争议善后处理领导小组”将在户山镇现场办公，协调处理在教师聘任过程中出现的人事争议问题。
虽然钱进和教育局局办张主任、政工刘科长已经就此事达成协议，并已报局长陈昌平批准，但钱进还是要做一个最后的落实，这样他心里还能踏实点儿。
本来，这件事情钱进可以直接找局长陈昌平，现在的钱进在陈昌平眼里既是亲戚又是亲信，又是在这个户县教育系统人事改革的关键时期，只要钱进一个电话，陈昌平肯定会无条件支持的。但钱进考虑来考虑去，最后决定这些小事还是不要惊动陈昌平的好，不如直接找当事人稳妥一些，要不然在局办主任等人眼里钱进就会有拿鸡毛当令箭和狐假虎威之嫌。要知道，钱进经常要打交道的可是这些手握重权的诸如局办主任、政工科科长等部门的领导，而不是局长陈昌平。再说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陈昌平最多在局长的位子上干个三五年就得调走了，而局办主任这些人说不定一辈子都会蹲在这个位置上不动，真要因此而得罪了这些大权在握的部门领导，那以后的“小鞋”肯定穿不完。钱进在官场浸淫多年，这个道理他懂。
钱进给政工科刘科长打电话是为了催促政工科给已经内定的户山镇中心小学校长齐继凯发调令，让齐继凯在7月27日的户山镇教育干部竞聘会之前到户山镇教委办报到，这样有利于7月27日和28日在户山镇举行的教育人事改革的工作。
政工科刘科长接到钱进的电话之后答复的很痛快，说让钱进明天上午九点半到教育局政工科领人就成，政工科方面会提前电话通知齐继凯的。
按说钱进这事儿办的有违常理，户县教育系统内教育干部的调动一般都是在每年暑假的八月二十号左右，其他时间教育局一般不会签署干部和教师调动的派令。不过，钱进要求半山中学的教导主任齐继凯到户山镇中心小学任校长的事情是局长陈昌平亲自批示的，所以政工科刘科长才会特事特办，答应得这么爽快。
钱进的第三个电话是打给户山镇镇政府分管教育的副镇长徐文凯的，教育改革虽说是教育系统内部的事情，但这事儿可是在户山镇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进行，户山镇教育系统的这些老师拿的也是户山镇财政发的薪水，所以说，户山镇镇政府在这次户山镇教育系统的人事改革中扮演的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因此，钱进所主导的这一切工作，必须取得户山镇党委和政府的鼎力支持。
钱进在电话中详细地向徐文凯汇报了人事改革的筹备和进展情况，得到了徐文凯的肯定和表扬。徐文凯还在电话中答应钱进，7月27日他就会亲自去户山中学为钱进坐镇。
钱进的第四个电话是打给半山中学教导主任齐继凯的，钱进在电话中把明天政工科会正式下调令任命齐继凯为户山镇中心小学校长的事情说了一遍。齐继凯也是刚刚接到了教育局政工科的电话通知，说让他明天上午九点去政工科谈话，齐继凯放下电话之后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钱进打一个电话汇报一下，没想到就接到了钱进的来电。
齐继凯在电话中对钱进的提携再三表示了感谢，说到动情处几度哽咽而不能语，惹来钱进的一番笑骂。
挂掉钱进的电话之后，齐继凯长久沉默不语，内心感慨颇多。
2.
齐继凯，时年四十一岁，比钱进大两岁，现任半山中学教导主任。齐继凯是1979年从户县师范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半山中学任教，从普通老师和班主任做起，历任教研组长、级部主任和教导主任职位，在教导主任的位子上也已经干了多年，在半山中学那可是有口皆碑的“老黄牛”式的人物，深得领导的赏识和老师们的尊重。
钱进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半山中学的时候，齐继凯已经是学校数学组的教研组长了，而钱进恰巧又是数学老师，因此平日里和齐继凯交往颇多。后来，钱进晋升为半山中学的团委书记，齐继凯也同时任职级部主任，再后来钱进就一路遥遥领先，先后任职半山中学教导主任、校长，钱进任半山中学校长之后，就把齐继凯从干了多年的级部主任提拔为半山中学的教导主任。
其实，在钱进分配到半山中学之后，钱进和齐继凯之间私交关系一直就非常好，闲暇时间两个人经常会凑在一起喝大酒，互相之间工作的配合也非常默契。在钱进看来，齐继凯这个人没有野心，在生活中又是一个很好相处的朋友，也是工作中一个很好的助手。因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