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钱进一番劈头盖脸的说教,倒是消除了不少庄世涛犹豫不决的矛盾心理。其实归根到底还是钱进让庄世涛去参加副校长竞聘的建议正好对了庄世涛的胃口和心思,庄世涛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在心理上寻找一种所谓的“道义”上的平衡罢了。
不过,钱进自始至终没有向庄世涛等人透露要在户山中学增设一个副校长名额,以及他给庄世涛争取的要镇政府为庄世涛的副校长任命单独发文的事情。
钱进这么做自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庄世涛的情况不同于孙副主任,也不同于徐天浩。庄世涛的事情太敏感,三年蹦了三个台阶,从普通教师到级部主任、教导主任、再到副校长,这种升迁的速度放眼整个户县教育系统,估计也无人能比。
钱进虽然对庄世涛、孙副主任和徐天浩比较信任,但他也怕这事儿提前透露了传出去之后会招来老师们的议论和竞争,万一报名竞争副校长的教师突然增加几个,那庄世涛的副校长位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户山镇几百个老师,谁敢肯定能不能蹦出几匹有实力有后台的黑马?因此,钱进认为目前还是以稳妥为重,只要庄世涛明白了他下一步要奋斗的目标和对象,回去后肯定会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认真备战。等到了正式报名竞聘的前一天,钱进再公布岗位设置情况也不晚,这样才有可能保证庄世涛副校长职位的万无一失。
为了庄世涛,钱进可谓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这也是钱进久处官场的聪明和圆滑之处,在权力的圈子里要想一辈子顺风顺水,“小圈子”的利益必须要精心维护。权力的副作用当官的人在位时可能看不出,但当他们有一天真正的走下权力神坛的时候,这种身份一落千丈的尴尬状况将会尽显无疑。是千夫所指还是有口皆碑,全靠当权者当初在位时对“小圈子”利益的经营。
2.
“强调三点!”把事情都讲明白之后,钱进伸出三根粗胖的手指比划了几下,“第一,我今晚说的所有的事情,出了这个门儿之后一切都要归零,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回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各自准备竞聘稿,到时候可不能给我丢脸;第三,在私底下跟老师们交往的时候,一定要弘扬正能量,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尤其是老徐,你手下还有好几十号的老师,一定要正确引导,这次全县教育系统的人事改革我们户山镇争取打一个漂亮的攻坚战!”
孙副主任、庄世涛和徐天浩当然是频频点头应许,此时的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激动和兴奋之中,钱进说什么他们也都会答应。
说话间,司机老刘一手端着一个凉拌菜笑嘻嘻推门而入。老刘家里也是开饭店的,所以他对没有吃过或者他不会做的饭菜总是很感兴趣,这次正好借着点菜的机会去了“海天大酒店”后厨,亲眼目睹了酒店大厨制作了这两个老刘从没吃过的凉拌菜,偷偷地品尝了一把“偷师学艺”的快感。不过,老刘不会想到,当他沉浸在自得的快乐中的时候,钱进已经利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完成了他在户山镇人事改革教育干部调整上几颗重要“棋子”的布局。
于是,包间内再次喧闹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快乐和放纵的味道。这种快乐是真实的,孙副主任、庄世涛和徐天浩,甚至包括司机老刘,他们每一个人在今晚都各有所得,所以对这几个人来说,快乐是发自肺腑的。而他们的放纵也是真实的,一杯杯冰凉的啤酒疯狂地灌进了每一个人的肚子,好像对孙副主任等人来说,唯有如此才能尽情宣泄他们的兴奋、激动和他们内心对钱进的感恩戴德。
终于,在五个人总共喝了七十斤散啤酒之后,这场酒宴终于要结束了。钱进、孙副主任、徐天浩和司机老刘还算清醒,庄世涛却已经醉的是七晕八素、不辨南北。
钱进心满意足地用手拍打着滚圆的肚皮,吩咐孙副主任去大堂结账。徐天浩见状连忙起身要抢着去付账,毕竟这是在徐天浩的一亩三分地上,宴请的又是徐天浩的顶头上司,徐天浩付账也是应该。可是,钱进却摆摆手制止了徐天浩,说这一餐就算是工作餐,由教委办负责就成。钱进的这一做法却让徐天浩略微有一丝尴尬,好像钱进剥脱了他做“主人”的权力一样。
孙副主任临出门的时候顺手扯了徐天浩一把,并向徐天浩使了个眼色,徐天浩是个明白人,借口上厕所跟着孙副主任一起出了包间。
“你傻啊!教委办的钱就不是钱吗?反正都是公款,又不是个人掏腰包,有什么好抢的?你有钱没处花还是怎么地?”两个人一出包间,孙副主任扯过徐天浩就是一通数落。
“有钱没处花咱们上三楼啊,正好让领导开开洋荤···”数落了徐天浩几句,孙副主任突然挤眉弄眼地朝着酒店三楼努了努嘴,神色间带着一丝暧昧和猥琐。
“这样行吗?”徐天浩是“海天大酒店”的常客,当然明白孙副主任所指何事,但徐天浩把不准钱进能不能接受酒店三楼洗浴中心的“特殊服务”。
“放心,有我呢···”孙副主任暧昧地笑了笑,伸手推了徐天浩一把,徐天浩心领神会地跑去三楼洗浴中心安排。
看着徐天浩上楼的背影,孙副主任笑着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随即就去酒店大堂结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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