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一个有权势的人突然跑上门来说要帮忙,宋宁知道自己应该是犯了太岁。
宋宁道:“无功不受禄,或许在下生意没选对地方,过去几天该给多少钱,我只管给了,从此之后我不在这里摆摊子便是了。”
这次宋宁还是要坚持走,但还是被那人所拦下,那人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也没辙,谁让你跟我所处的立场不同呢?也好,我这就离开,你也不许走,否则你走到哪我都会派人盯着,直到让你回来做买卖为止。”
宋宁脸上不由带着苦笑。
这人明显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城管都是把小商贩赶走,而自己想走人家还不允许,就算是摊位不要了,那似乎也没什么,谁让他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世道的规矩呢?
那人转身便走了,宋宁想叫住他,但那人头也没回。
等人走之后,宋宁要赶紧收拾摊子走人,却有之前的保正带着两名壮汉过来。保正问道:“怎么称呼?”
“在下姓宋。”宋宁回了,他知道这种事也很难隐瞒,自己家还在城北,也就是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保正笑道:“老夫姓徐,你称呼老夫徐老头便可,之前你见过的那位公子,是咱何坊长的儿子,你可以称呼何公子。何公子走的时候说了,你一个读书人在这里做小本买卖不容易,以后让老夫等人多照顾你一点。”
“徐老先生,不知何公子到底是怎个意思?”宋宁道。
徐保正笑呵呵道:“你也别以为何公子对人有所图,人家家大业大的能对你图个啥?这位何公子出了名的好交友,他在外求学几年,说是见多识广,但却没见过像你这样年岁的少年郎出来做摆摊的买卖,便当是给你一条门路让你能求活,你这是出门遇贵人!知道不?”
“呵呵……”
宋宁对此,似乎也没有更多的评价了。
他心想,我这么倒霉,一觉醒来就到了大明朝,还被雷劈了,家里一贫如洗,现在都要自己跑出来求生计,你跟我说出门遇贵人?鬼才相信!
不过有些事,他也的确难以解释,就好像这徐保正所说的,自己这情况也实在没什么可被惦记的,那还不如接受,不定真是这位何公子好交友,再加上自己特立独行出来给人写信,让这徐公子给欣赏了呢?
徐保正道:“倒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老夫,是老夫把你的事情告知了何公子……”
宋宁这也就知道自己为何被盯上了,原来是被马路边上戴着红袖章的老大爷给瞄上,估摸着这位老大爷本意是让何公子出头来收苛捐杂税的。
“多谢徐老先生。”宋宁该感谢还是要感谢的,谁叫这也变相是“知遇之恩”呢?
徐保正摆摆手道:“你继续读你的书,看你这几天,一个买卖都没做成,这世道谁没事出来找人写信?”
说话之间,那徐保正离开,而宋宁立在那,走也不是,坐下继续读书更觉得不是。
他还是觉得别扭。
这种被人盯上的滋味很不好受。
……
……
宋宁到底还是没走。
他又摆了一天的摊,反正何公子那边也说了,让他安心在这里做买卖,以后苛捐杂税也不用交,等于说是个免税的摊子。
至于教化不教化的他不在意,他也不巴望能攀上何公子这样的“贵人”。
一个坊长的儿子,在下面这些穷苦老百姓眼中,的确是贵人,但以宋宁这样的眼界也就不怎么高看这何公子,论见识,宋宁比何公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何公子追几十条街都追不上,这就是信息大爆炸时代所带来的庞大讯息接收量。
回到家,得知宋承孝那边还是没招到学生。
似乎老太太和宋林氏也对宋承孝招生的事情死心了。
这年头就是这样,谁的私塾里学生多,旁人都眼巴巴要把孩子送进去,就算多给束脩也在所不惜,但若是谁手下没学生,想开个头就困难无比。
宋宁暂时还没有给家里人银子,他甚至都不敢把自己买来的书带回来。
第二天他继续去摆摊子,说也奇怪,他才刚把自己的摊位支起来,便有人过来问话。
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那老妇人穿得很朴素,上来便问道:“侬这瓜娃子,是给人写信的不?”
“是啊大娘,我是给人写信的,写一页纸的,给两文钱,再多写一张多赶紧把自己的收费标准说明白。
那老妇人一摆手,似乎是听不懂宋宁的生意经,她问道:“那这里有封信,你给看看,收几文?”
宋宁本想说分文不收,但想起来自己一单生意还没做过,这好不容易上门个客户,只是让看信,直接给免费的话也不合适。
“一文。”宋宁道。
那老妇人这下咧嘴笑了,她从怀里摸出来一文钱,放在桌上,再把一封很旧的信拿出来道:“那侬给瞧瞧。”
宋宁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单生意来得如此突然,虽然不是给写信,但好歹也赚钱了,他赶紧把自己的椅子搬过去道:“大娘坐,我这就给你读。”
宋宁这边才刚拿起信封,没等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但见昨日的徐保正带着人便来。
宋宁便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他心想:“不好,这不会是钓鱼执法吧?怎么会这么运气好,才刚开张就有生意上门?”
但见徐保正快步过来,他的目标却不是对着宋宁的,但见徐保正走到老妇人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