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的淡然,令人畏惧。
眼神中几乎没有半分情愫,越是这样,长老越是觉得恐慌。
因为众人的生死,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可为什么?
此人到底从哪找来的高手助阵?
如此实力,恐怕只有倾三族七寨之力,才有可能对付得了。
单凭苗寨,恐有被人颠覆之危。
此时此刻。
长老脸上再次发生蠕动,用来易容的蛊虫褪去,显露出他真实的模样,早前继续保持阿明的模样,只是想在见到秦东时,让他稍稍心安,甚至大可以用特异局的身份,将他骗到村寨,再做打算。
可如今,什么机关算尽都成了过眼烟云。
人家根本早就看穿了一切,就等着自己这一行人送上门来。
“呵呵。”
长老惨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死于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东来意明显,为得就是三族七寨与阿婆姑的事情,若是此时嘴硬,唯恐会给苗族带来巨大麻烦。
更何况,场间还有诸多族内高手,七位化劲已经惨死两人,如此代价是苗族几十年都未曾有过的。
“我没想杀你,此时前来,也是想请你去我苗族做客。”
哦?
秦东乐了。
这种理由很有说服力。
可问题是……
“你们苗族的请客方式,我不能理解啊!”
长老无可奈何,只得将原本道出:“我的确没想杀你,你看了我给你的资料,阿婆姑手中掌握传承,是我们三族七寨都非常觊觎的东西,就好像彝族只是抓走你父亲,而不是杀死一样,你对我们而言,有极大的价值。”
“价值?”
“威胁我母亲的价值?”
那长老深吸一口气,干脆伸出三根指头,立于太阳穴前:“我以大巫之名起誓,绝无害你之心……阿婆姑若是能受威胁,我巫蛊三族七寨也就不会在这么多年后,才重新获悉她的踪迹。”
“当年我们找上门去,她可是放下话来,若你与你父亲有一人身死,她哪怕让传承断绝,也不会交给我们。”
什么?
秦东大骇。
曾经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自己与父亲得以活下来,全是靠了母亲的威慑?
“此话当真?”
长老正色:“这绝不是我一家之言,三族七寨人尽皆知,你随便问一人他们都能答得上来,我没必要骗你,而你也可以想,那以马家的女娃,为什么蛰伏那么多年都未曾对你们动过手?”
“还不是惧怕阿婆姑的那些话?”
秦东沉吟起来,并未开声。
范三淡漠的凝视长老:“不如让我以炼魂之法,将他魂魄取出,便能知道真假!”
长老大骇,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面前老者的对手。
心急之下,干脆单膝跪地,以苗族礼面对秦东:“你终是为了阿婆姑与你父亲而来,若你入我苗寨,也能省去不少麻烦,可若杀了我,苗族第一个便视你为敌,虽然我们不是你这位帮手的对手,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们不助你成事,却能暗中坏事!”
“这不是威胁,是恳请,恳请你对我的谅解……”
他再扫视周遭,一地血污,当即又道:“而我族人也都已然得到报应,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树敌不如立友啊!”
话语说道这个份上,的确算是诚恳了。
不过在秦东眼里,不要说单苗族一族,就算与三族七寨全数对立,也并无惧怕,但也正如他所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东总是要担心父亲的安危。
至于母亲……
秦东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没什么喜欢,没什么怨恨。
自知应该感恩她生下自己,而她离开也大概隐藏着难言之隐。
可生儿不养,母子间很难构成什么情愫关联。
或许也就只剩下‘血浓于水’一条,在牵绊着秦东的内心。
“你叫什么名字?”秦东凝视长老。
对方答道:“本苗全族姓仡,在下名为东阳。”
“仡东阳?”秦东微微点头,“起来吧。”
听到这话,仡东阳陡然松了口气,起身后却还尤为忌惮得看了范三一眼,忍不住后退四五步,才重新站定了身形。
秦东又道:“此处距离你苗寨还有多远?”
“若日夜兼程奔走,三天可到,若只是白天赶路,需要六七天。”
“三族七寨都在一地?”
“大多距离不远,最外围是七寨围绕,是为族地筑墙,核心才是三族,由三族统御七寨,从此条路回返,会路过我苗族下属的水牛寨,白苗寨。”
认了怂,自然要交代信息,仡东阳知道他的价值所在。
秦东挥了挥手,让范三退下,这才继续道:“给我讲讲三族七寨和我母亲的事儿,我母亲既然离开我父子这么多年,你们竟然都没能抓到?”
仡东阳没着急回答,指挥着同族后辈与族内高手在不远处安顿下来,这才掏出就随身酒壶,坐在了秦东三人的篝火旁。
“余小莲,其实也叫鱼小莲,属古羌族……”
仡东阳娓娓道来,不紧不慢将事情讲出。
三省交界的三族七寨,皆是古时自其他地方迁徙而来,大多具有巫蛊传承。
例如这一支苗族,便属于湘西十二苗,只是他们是黑苗,精通巫蛊而不被容纳,这才背井离乡,在黔中定居发展壮大,其他三族七寨也如是乎。
起初相互倾轧颇多,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