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必刺所言,左剑尘楞在当场,不知所措。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左剑尘喃喃道:“雷均三式若失传于我手,于先祖而言,天大的不孝。”左剑尘仰头望着竹林的天空,因为竹叶茂盛,他所能看见的,始终只有阳光从缝隙里渗透出来的光芒。“你已完全领悟雪山八剑,留在这里已没了用处,走吧。”
“走?倒让我去哪?”必刺笑道。
“随便去哪里,我不想见到你了。”左剑尘本也不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此时却极其严肃,眼睛里的神情根本不是凡夫俗子能有的神色。
“小爷我要是走了,你这老头岂不是要在这里寂寞而死?”必刺也不识趣,笑道。
左剑尘冷哼一声,说:“滚吧,去找你的父亲,你现在学会了雪山八剑,可以跟西门恒交差了。”
必刺又是一笑,说道:“我自小就没有父亲,就算有,也是个大英雄,怎么会是西门恶霸?”
“你若不是西门恒派来之人,为何会进西门府?又为何与我相邻?你若不是西门缺,怎会如此聪明,不到一年便学会了这套雪山八剑,必是西门恒将前五剑已教会于你了。”左剑尘又是冷哼一声。
必刺仍是笑了笑,说道:“我qiáng_jiān小师妹未果,遭左萧寒追杀,见西门府如此气派,断定左萧寒的弟子不敢到此撒野,便进来闹事。谁知那西门恶霸认得那招必刺剑法,破了我的剑法将我打伤,醒来之时便在此处,却不知西门恶霸为何将我关在这里。何况本大爷聪明之才、之美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西门缺能比的?”
左剑尘大怒,说道:“你既已拜左萧寒门下,左茹婉便是你的师妹。你这浑不知耻的畜牲,竟然连师妹都行歪念。丢尽你父母面目。”
任左剑尘哪般说,必刺还是笑了笑,却没有与左剑尘搭腔,喃喃道:“我与师妹情投意合,我怎会对她做出她不欲行之事?若不是我听见泰山派的人找师父欲篡夺泰山派掌门,师父又怎么会冤枉我qiáng_jiān师妹?若我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又怎么会被逐出师门?若非种种那般,我此时必正在雪山派与师妹一起观雪,又如何在江湖上逃如丧家之犬。”说到此处,必刺眼中不禁落出泪水。
左剑尘却大喝道:“你这泼皮,行为卑贱,却找来这诸般借口。若是你听闻泰山派之人上雪山派找左萧寒篡夺掌门之位,何不阻止,却来此处坑骗于我,盗我雪山八剑?”
必刺此时心情被左剑尘说的极糟,听他再如此说道,忍不住心中无名怒火。多久了?仔细算起来,也快两年了,虽然来追杀必刺的人并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表面上看他闯荡江湖潇洒的很,实际浪子生涯从来不是一个有心的人过的日子。将近一年的时光,必刺天天和左剑尘在一起,谈话也不分辈分,甚至可以说是忘年之交,却怎么也没有让必刺想到,左剑尘竟然说出这一席话来。
必刺没有再笑出来,走近左剑尘,大喝:“左萧寒是我师父,我打的过他?你说我坑骗学了你的雪山八剑,那我便斩了这使剑的右手。”说毕满地寻剑,却已化成粉末。必刺走向竹林往西门府上的入口处,喊道:“有活的没有?死过来一个。”
一人走来,说道:“何事?”
必刺喝道:“拿剑来。”
左剑尘是西门府上的贵客,西门恒曾说左剑尘有何吩咐,只顾照办便是,所以就连必刺出了柴房时,西门恒也没有过问。此时听必刺话语,那人哪敢违背,去不多时,果然捧来两柄剑。必刺操过一柄,走近左剑尘,大喝道:“老不死的恶汉,我学你雪山八剑,今日便斩了这右手,再使不出你的破剑法。”
左剑尘再三冷哼一声,笑道:“斩了右手?你不是还有左手使剑?你不是还有脑子教别人剑法?除非你死,否则叫我如何放心?”说毕拂袖背向必刺,显然不愿再和他多说什么。
必刺却又大笑,说道:“我死?你以为你是何人?你叫我死我便死?真是可笑。我必刺活有二十余岁,从未听过别人半句劝,别说是你,便是我老子今日让我死我也当他放屁。”说毕,又喊来守门之人,喊道:“让我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