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即将落幕。
残存的桃花点缀在枝头。和绿叶一起,显得格外瘦弱。
数片花瓣翻飞。最后,落在了院中石桌上。其中一片花瓣落在了茶杯里。轻轻地,在茶面上荡起了一丝涟漪。
“我以为有酒!”方楸瑛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你很失望?”花意情斜靠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有茶喝也不错!”
方楸瑛浅笑:“你倒是看得淡啊!”
“一个从小,便时刻被失望诅咒的人。有一天,终于挣脱了死亡的枷锁。他便没有什么事情看不淡的了!”这是花意情最真实的想法。曾经,他便以为自己没救了。而唯一让他始终坚持着,拖着残躯活下来信念就是守住祖辈打下来的家业。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能够康复,摆脱死亡诅咒。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还想去更广阔的天地去……他知道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个能够一辈子安守在东平郡人。最后,他义无反顾地追随了天司夜阑。
就像天司夜阑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你愿意一辈子守在这东平郡?如果不愿意,便随我去看这天下吧!
天下有多大?
那就得看那打这天下的人的心有多大了。
方楸瑛拍了拍花意情的肩膀:“你自由了!”
“是啊!”花意情深吸一口气。胸口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疼痛。苦笑道:“终于自由了!这还得感谢八小姐啊!”
天司夜阑一直坐在一边。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份密报。而他另一只手里,则端着一杯茶。茶杯中,一片粉色的桃花花瓣正漂在茶面上。
“哎!”方楸瑛叫了天司夜阑:“天司!”
“……”天司夜阑那双淡漠寂然的双眸微微一动。连头也没有抬。只是视线瞟向了方楸瑛。
“你这里有酒吗?”酒瘾犯了很难受啊!
天司夜阑冷森森地吐了两个字:“没有!”然后,继续看手里的密报。
“不对啊!”方楸瑛怪叫道:“以往,你是不能多饮酒。可是,那好酒可是不少啊!”怎么如今隐疾已经治好了。这里反而没有酒了呢?
天司夜阑不咸不淡地吐了三个字:“不喝了!”
方楸瑛瞪圆大眼睛瞅着天司夜阑:“不喝了?”
“戒了!”
方楸瑛掏了掏耳朵:“戒了?”这天司虽然不算嗜酒如命。可是,也好那一口啊!怎么可能说戒就戒?
“……”天司夜阑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彻底将方楸瑛当空气。
一边的花意情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楸瑛瞪了一眼花意情。
“犯了酒瘾的人当真可怕啊!”花意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楸瑛踢脚就往花意情的小腿上踹了过去。力道很轻,却也表达了他愤怒的心情:“老子没有酒就烦躁怎么了我?成天就喝这茶水,嘴里都快淡出鸟啦!”
“天司不是没啥事儿吗?”花意情不介意在添一把柴。
“我能和他比?”方楸瑛瞪着花意情。手指指着身后的天司夜阑。而天司夜阑却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继续看密报。彻底将花意情和方楸瑛当空气了。估计,就算他们两个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都能淡定到底。
“天司夜阑人家不是人!”方楸瑛苦笑:“人家是神。你知道吗?这货的自制力有多强?啊!我们不提也罢!将来,你慢慢就会知道的。这家伙的自制力,真的是强到了不是人地步!反正啊!我这辈子是没法儿和他比的!”
就在方楸瑛吐槽的当口。天司夜阑将一封密报递给了站在身边的方楸瑛。方楸瑛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花意情。花意情接过去一看。顿时有些皱眉。
花意情将那份密报放在了石桌上:“这梁先堂好大的胆子!”
“暗地里派遣家将去南秦抢地盘。”方楸瑛转头瞅着天司夜阑:“他们这是想找回场子啊!”之前,南秦国陷入混乱。东晋梁家便趁机布置了人在南秦和东晋的边境。并且,进南秦开始圈地。而这一切,也都是背着东晋皇帝在进行的。可是,后来梁家的名声在南秦臭得不行。天司夜阑便趁机将梁家赶走。天司夜阑抢走了梁家好不容易圈起来的南秦土地。如今,梁家又不死心,打算卷土重来,彻底和天司夜阑杠上。
天司夜阑将手里的一叠密报拍在桌上。仰头喝干了杯中茶水。就连那片漂浮在茶水上的花瓣也喝了下去。随后,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的流云。语气清冷地道:“只是小打小闹!”
花意情看着天司夜阑那挺拔的背影。慢慢嚼着天司夜阑的话。他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天司夜阑的真实想法。而一边的方楸瑛则早已经明白了天司夜阑话中的含义。不紧不慢地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目前,还不是适合跟梁家对碰!”微风吹动着天司夜阑的长发:“以目前的局势看,是该到了铲除西越刘家的时候了!”
“西越……”花意情的双眼蓦然瞪圆,就连声音都有些抖:“刘家?”
方楸瑛回头看着花意情。轻轻点了点头:“西越显太后的娘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方楸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这刘家可是个很大的家族。显太后之所以能嚣张到现在。无非就是因为有刘家在身后撑着。那西越的皇帝也一直都想将刘家铲掉。可是,奈何力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