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素道:“老师,你两千年道行,怎可拜下界道人为师?”
宁清道:“老师,此人乃是左道,怎能与仙家正法相比?”玉成仙子闻言摇头:“大道在前,凡夫弃之如敝履,你等服侍我左右,今日大道良缘在此,怎能让你们就这样错过?今日事,由不得你们了。”一拂袖,将二人收
了。
乘云大仙给林晓东行礼:“多谢林道长,传我此等妙法,得人身正果。”
林晓东道:“你下界为妖,虽作乱人间,但是能遇见我,便是业缘成熟,得闻正法。”
玉成仙子道:“师弟,你下界作恶,害了性命,我来给报仇,也非义举,你我都是因祸得福,此全赖道长慈悲。”
林晓东道:“空无之定虽非究竟正法,但是合于虚空,不必再生死迷途。”
乘云大仙拉起玉成仙子的手,二人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去了宝焰光明灯世界。
陈朝蔚师徒面面相觑。
林晓东笑道:“你等愿不愿意同他们师兄妹同去?”
陈朝蔚冷哼:“你这邪道,我等怎会被你蛊惑?”
林晓东蔑哼:“有道是强马饮水难,大道无缘,就是送到眼前,也绝不会看一眼。”
陈朝蔚嗤之以鼻,带着徒弟们悻悻走了。
几日后,夜深,林晓东在床头静坐,刘兰卿忽然出现在房中。
刘兰卿头结同心髻,一身绛红色仙裙,满身珠宝,天人打扮,显是从云依仙子她们那刚学的装束,冰清玉洁,fēng_liú蕴藉。
林晓东睁眼下床,伸手有请:“坐。”
二人桌前对坐。
林晓东对不速之客早已习惯,问道:“你家老师如何?”
刘兰卿见林晓东神色泰然,不禁一笑,道:“老师都好,和其他人一样,整日在定中。”
林晓东点头,又问:“刘姑娘如何?可还住得惯?”
刘兰卿道:“既然已知一切皆空,住得惯与不惯,有什么分别。”
林晓东问道:“你后悔么?”刘兰卿仰面,手托香腮:“得定之前,人生便是皮影戏,人就是那皮影小人,置身其中,入了戏,不能自拔。得了定后,人生还是皮影戏,人却只是外面观众,虽
然超脱其外,但是看皮影戏本身,也不失乐趣。”
林晓东深思一番,认真道:“刘姑娘所言,甚是有理。”
刘兰卿笑问:“早你怎么不说,你那么多夫人。”
林晓东道:“刘姑娘也未曾问起。林某乃是放浪轻薄之人,做事向来顺水推舟,是故如此。”
刘兰卿摇头:“不然,你已知一切皆是虚幻,因此无所顾忌。”
林晓东笑而不语。
刘兰卿起身,来到林晓东身前:“我想与林道长,一起享那看皮影戏的乐趣。”
林晓东道:“林某自当顺水推舟。”
新台村中有一对母女,母亲孙清俪腿脚不太利索,平日补衣裳为生,女儿于馨英一个人种三亩薄田,收入甚微。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日早上,孙清俪洗脸,突然咳嗽,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洗脸水。
吃饭的时候,孙清俪犹豫许久,道:“我一会去找陈大夫。”
于馨英一愣:“怎么了,娘你哪里不舒服?”
孙清俪叹气:“我早上洗脸的时候,咳血了呢。”
于馨英急了:“怎么会这样?”
孙清俪轻描淡写:“没事,让陈大夫给看看。”
于馨英道:“我跟你一块去。”
母女吃过饭,去了陈竹礼家。
陈竹礼把人请进厅中落座,孙清俪道:“大夫你给我看看,我早上洗脸,怎么咳血了呢。”
陈竹礼面色一变:“我来给嫂子摸摸脉看看。”
陈竹礼把过脉,眉眼一低,琢磨许久,道:“这是肺积,我给你开个方子,你们去城里照方子抓药。”
于馨英担心道:“我娘没事吧?”
陈竹礼咧嘴吸气,道:“先吃一副药看看。”
于馨英道:“那娘你先回家去,我这就去城里。”
孙清俪回家,于馨英拿了银两,去了济城最大的药房生济堂。
伙计上来问道:“小姐抓药啊?”
于馨英道:“早上我娘咳血了,大夫让我拿着这个方子抓药。”
伙计闻言,接过方子看了看,道:“小姐稍等。”
伙计来到后屋见药房大夫,道:“外面有个小姐,说她娘咳血,村里大夫让拿这个方子开药。”
药房大夫带起老花镜,拿着方子端详一会,道:“我来吧。”来到柜台前。
药房大夫问道:“你们村里大夫给开的药方?”
于馨英点头:“是。”
药房大夫问道:“大夫没说什么?”
于馨英道:“就说先吃一副药看看。”药房大夫便懂了,指着方子道:“小姐你看,这于术、玄参、牛蒡子和人参,都是大补之药,非病危不能下此剂量,你娘恐是肺积难治,时日无多,大夫只是没有
明说。”
于馨英听闻,犹如晴天霹雳,后撤两步,几乎瘫软在地。
药房大夫一叹,道:“小姐,我实话实说,观你也不似富家小姐,这一服药便要五十两银子,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如回去给你母亲买些吃穿用度,好生伺候。”
于馨英又一惊:“五十两?”她只带来了二十两,已经是全部积蓄,连半服药也不够,当即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药房大夫只好宽慰道:“人生死有命,此事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