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溟的话,一字一句,伴随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是烙在了云笙的心中般。
一切有他。
有他……
云笙不记得,有没有人曾经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重生来到了无极大陆后,云笙从一出生,就拥有了记忆,虽然,从心理上,她一直是个心智成熟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可由于父母自幼分离,父亲又因毒情的缘故,常年醉酒,云笙没有什么童年,小小年龄,就背负了太多。
但即便是在重生之前,炎云笙也没有什么童年可言,她父母早亡,在年迈的爷爷的照顾下,记忆中,爷爷告诉她的只有各种药草,各种炎氏后裔应该遵循的组训。
自小,她周围环绕的,就是各类中草药,再大一些,她遇到了刘明朗,可是那个男人,并非是她的良人。
最初的几年,她一面为刘明朗筹集留学费用,一面支撑着小中医诊所,她太过于坚强,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更不用奢求,她还可以倚靠人。
直至遇到了夜北溟,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就算不上愉快。
这男人,邪魅,腹黑,老是气得她团团转,她恨不得狠狠扎他几针。
可也是这个男人,数次,在最危险的关头,挺身而出,替她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
也是他,告诉了她,她是个女人。
原来,她也可以有人依靠嘛?
他……可以嘛,她可以嘛?
云笙鼻尖一阵子发酸,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有人依靠的滋味也很不错。
她将头埋在了夜北溟的怀里,吸取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眼底有些酸涩,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来。
夜北溟说出这番话时,觉得怀里的小野猫,有些异样。
他低下头去,看着小野猫红红的鼻尖,柔顺乌黑的长发,温柔地环过了她的手,像是教导她一样,让她用手臂抱住了自己。
云笙的动作很僵硬,可她并没有抗拒。
一直到她的手臂,环住了夜北溟的腰,男人坚硬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肉,一点点填满了她的手臂,心底,有个部分,也一点点被填满了。
半刻钟过去了,两人还是维持着相同的姿势。
“你该走了,”云笙的声音里,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意味,软软的,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女子的腔调。
“你不离开,我也不会离开,你若是进了皇宫,我也要陪着你,”既是已经找到了云笙,夜北溟就不会容许她再与独孤休独处。
他的女人,就算是和独孤休独处一室,都是不容许的,夜北溟霸道十足。
独孤休此人,喜怒无常,但他对云笙的觊觎,并非是一朝一夕。
他必须陪着云笙,哪怕后秦皇宫是虎狼之地,夜北溟亦不惜一闯。
“不行,皇宫太危险了,”云笙瞪了一眼夜北溟。
云笙还想说些什么,可就是这时。
茅草屋外,叩叩叩的敲门声。
“云笙,治疗的怎么样了?”
独孤休等了一阵,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他敲了下门,就要推开房门。
茅草屋的门一下子打开了,云笙面色有些发红,她的身旁,还搀扶这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
老者看上去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一副随时都要死的模样。
“这位老人家的病症和独孤圣很像,这里没有治疗的器具,也没有丹药,需要把人带回皇宫治疗,”云笙强自镇定着,心里却一阵紧张。
就在刚才,独孤休敲门时,夜狐狸以惊人速度,又乔装成了那一个气息奄奄的老者。
据他所说,他用一种特殊的战技改变了身形,至于他身上的那些乔装工具,都是蛇煌导师提供的,万无一失,他要和云笙一起进入后秦皇宫,肆机找机会救云沧浪和东皇灵儿。
云笙劝说无效,只能是将计就计,提出了带“老者”进宫治疗的要求。
“带他回皇宫?”独孤休打量着那名“老者”,总觉得这名老者有哪里不对头。
“这名老人家的毒情很严重,若是连他都能医治好,独孤圣的毒,也一定能解,”要不是夜北溟一定要随她进宫,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来人,扶老人家上车,”既是云笙坚持,独孤休也是没有法子。
马车刚拉了过来,那名一直没啥动静的老者眼皮子抖了抖,像是缓过了一口气。
“哎呦,老头子穷惯了,大半辈子没坐过车,一坐车,就会犯恶心,”说罢,那老人家还做了个恶心的动作。
该死的老头,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独孤休强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老人家年岁大了,又重病在身,的确不好颠簸,需要有人背他进皇宫,”云笙一副医师口吻,听上去毫无破绽。
“来人……”独孤休刚一挥手。
“大个子,你长的结实,就你来被老人家我吧,”那名老人家又叫唤了起来,说着,还拉着独孤休不撒手。
老者的衣服破烂,身上也脏兮兮的,这一抓,身上的污垢全都抹在了独孤休的衣袖上。
云笙看的好笑,夜北溟这人,也是坏透了,他明知独孤休这人,太子脾气重,见不得污秽的东西,还要让独孤休背,分明就是借机报复。
夜北溟和独孤休,都是一米九个头的大块头,可眼下夜北溟经过了战技乔装,身量看上去,就是个瘦老头,而且又脏又臭,一把老骨头瘦骨嶙峋,看上去都磕手。
太子爷要背那糟老头?
一干跟随的铁血卫个个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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