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落蘅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伺候着,洗手,漱口,盖好单子,仰望天空,看树叶飘落。
“这些奴才,办事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我们都到门口了,屋子还没给收拾好。”花眠从屋里走了出来,拿着几本书丢在了地上,顿时一阵灰尘飞起,烟波连忙用帕子为武落蘅扇去,抱怨道:“还说别人,你干活就够毛手毛脚的啦。”
清莲拿起来走到院门口,顺势扔了出去,“诶呦。”无巧不成书,清莲这么一扔,这个好撞在范秦苑身上,他随手捡起一本,站在院门口说道:“这可是佛经,谁这么大胆,把它扫地出门。”
清莲哭笑不得的望向门外,隔着门与范秦苑对上了话:“范大人真是与书有缘呀,怎么总能撞在书上?”
想到上次未能一睹真容的曲谱,范秦苑不免埋怨道:“哎,都是不可得的缘分呀。”
“此话怎讲?”清莲不解的问道。
范秦苑有感而发,说了一句:“想要的看不到,不感兴趣的往身上撞。”
武落蘅坐在院中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萌生了一个念头,逗趣的说:“你们两个人隔着个门聊天,怎么看上去这么像牛郎和织女呢?花眠快把‘牛’公子请进来,别让我无辜成了王母娘娘。”
听武落蘅这么说,清莲的脸早就红透了,害羞的跑进屋里不再出来,范秦苑假装不明白的抬步进来,看到她拿自己打趣,也不甘示弱的说:“别说,你这样子还真有点王母娘娘的样子。”
“什么样子?富态?慈祥?”武落蘅坐起来好奇的问。
“老态龙钟!”范秦苑翻了个白眼,偷笑着,气的武落蘅拿起身后的软垫就是一扔。
可巧范秦苑一闪身,垫子落到了院门口,吓得正要进门的姚玉把脚一收,惊慌失措的问到:“惠妃姐姐,是我,我能进去吗?”
见误伤了他人,武落蘅冲着范秦苑做了个鬼脸,恢复端庄的说道:“进来吧。”
姚玉姗姗而来,没走两步就看到站在院中梧桐树下的范秦苑,此时梧桐树的叶子已经金黄,而他依旧是青绿色的长衫,银灰色的飘带,站于树下如梦如幻。
姚玉走到武落蘅的身边,眼睛却停在范秦苑的身上,好奇的问道:“这位大人是?”
武落蘅与范秦苑贫嘴惯了,一时没能忍住,揶揄道:“弘文馆的教书先生,文不能出口成章,武不能上马耍枪,只会贫嘴嚼舌,百无一用。”
这一段介绍明显是在挖苦,姚玉听着都有些尴尬,反而对方拍手叫绝:“好,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下不才是先生。”
这清爽的笑容姚玉从未见过,她不免看得入神,还是武落蘅问她为何而来,她才想到正事,回过神来说道:“哦,陛下与众臣共用午膳,让我来陪姐姐,说午休后,再与姐姐赏红叶,插茱萸。”
武落蘅本就觉得乏累,这样的安排正好给了自己休息时间,不过既然陛下与众臣同用午膳,那范秦苑怎会出现在此?定是他不爱应酬,偷跑了出来。
想到这里武落蘅转向姚玉问道:“大皇子也跟来了?”
姚玉点点头,回答道:“在院外候着呢,我想先问过姐姐,再找个去处让他用膳。”
武落蘅眼睛一转,问花眠,“可还有案几?”
花眠等人已经把屋内整理妥当,吃食也送了进去,屋内本有案几,不知武落蘅还要来做什么,便回答道:“还有个高案,在小屋。”
“范大人要是不嫌弃,午膳不如在这院中与大皇子同用可好?”武落蘅笑着说。
范秦苑心中一动,她果然知道自己的脾气,也明白自己闲逛的用意,所以也不推辞,拱手施礼道谢。
彼时,武落蘅与姚玉在屋内用膳,大皇子则与范秦苑在院中同座。隔着窗户两边都只有细弱的用膳声音,再无他话。
用膳后,武落蘅有些困乏,便躺下小憩,姚玉则站在窗边,看范秦苑指导大皇子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