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住在曼妙亭正院后面的牡丹阁,院子里面种满了牡丹,到了韧馄亮,不过此时花已凋零,虽是绿草茂盛却少了几分姿色,刚进了院就听见莺莺哭诉的声音,两人更是加快脚步跑进正厅。
“求花娘了,只要你答应,我干什么都愿意。”莺莺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拉住花娘的裙角恳求着。
花娘一脸嫌弃,冷言讽刺着:“你能干什么?若是个有名的舞姬兴许值几个钱,名都没有的臭丫头,拿什么还我?”
莺莺低下头犹豫再三说道:“我愿以身抵债。”
花娘发笑道:“以身抵债?你早就被你娘卖给了我,这身本来就是我的,哪有用我的东西抵我的债的道理。”莺莺又开始啼哭起来,闫凌静反应倒是快,这光景看来莺莺应该是在向花娘借钱,可是她借钱干什么呢?
“这样,我给你指条明路,兴许能弄些银两。”花娘突然改了口,温柔的说道,“昨儿个城西药材铺的张老板来找我,想要个未开包的姑娘去做儿媳,你若愿意我倒是可以帮你说合,价钱嘛,二百两咱俩五五分成。”
“那怎么行,听说张老板的儿子是个傻子,发起病来对身边人是打骂不止,之前娶回家的媳妇还有被他打死的。”念憬立刻阻止道。
花娘盘腿坐在胡床上,不乐意的嚷嚷道:“废话,人要是好人能从舞妓坊买媳妇?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掂量掂量。”
闫凌静跑过去拉起莺莺的手,使命拽着,嘴里说道:“走,跟我回去,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和我们商量,跑这来求她。”莺莺只管哭,心里早就没了主意任由她们往回拉,进了屋只知道坐在床上哭,问话也不答,急的闫凌静打骂道:“哭有什么用,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忙,古人不是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贱卖自己对的起你娘吗?”
一提到娘莺莺哭得更凶了,还是念憬坐在她身边安慰道:“你只这么的哭,也不是个事,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你说出来也能出个主意。”
这话倒是说在莺莺的心上,她止住了哭声,忧愁满面的说:“前日我回家送东西,正看见我娘躲在家里哭于是问了一句,原来是地面上的一个泼皮看上我妹妹硬要娶她,我娘不同意就吵了起来,弟弟怕娘被欺负就拿扁担打,谁知那泼皮假装受伤反过来要讹我们,还跟我娘说拿不出三十两就要把我妹妹带走。”
闫凌静觉得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只是不知道三十两是多少钱,“三十两很多吗?”
念憬叹了口气,解释道:“咱们三人要挣一年才能攒下十两。”看着她俩绝望的表情,闫凌静若有所思的说:“我有办法,你们等我消息。”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念憬和莺莺面面相觑,只好暂等消息。
闫凌静找到鲁三请他给李隆基带个消息,想见上一面,对方也不敢怠慢,晚些时候便给了回复,说酉时在二楼厢房可见面。还不到酉时闫凌静便早早在厢房等待,盘算着要怎么和他开口,既然是求人办事自己当然要拿出些态度来,于是她特意准备了小菜和一壶好酒作为招待。
门开的一瞬间,她赶紧挤出一个标准的八齿微笑,把李隆基吓了一跳,小心试探道:“屋里就你一个人吗?”
“当然,快进来坐。”闫凌静跪坐在主位旁边,热情招待,将壶里的酒水斟上一杯放在几案上,李隆基有些迟疑的坐下,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闫凌静翻了个白眼,暗自压下心中的火气,笑说道:“公子说笑了,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事相求。”
李隆基点点头,这才放松下来,“我说呢,难怪你笑的像只兔子。”
“你见过兔子会笑吗?”她没绷住吼了一句,而后又怕对方生气笑嘻嘻的说,“我的意思是我长的像兔子。”她双手对点着,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
李隆基汗毛立起浑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拦住她,“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吧,一直这么着我可吃不消。”
其实闫凌静自己也觉得难受,既然他发话了自己也不用继续装乖巧立刻盘坐在对面,开门见山的说道:“我遇到点难事,想跟你借点银子,等日后一定努力偿还。”
之前还对银子不理不睬的她怎么会突然开口要借,李隆基暗中猜想原由并没有急着回复,闫凌静明白哪有张口借钱不说原由的道理,于是接着把莺莺的遭遇说了一遍,钱要借事不能瞒,她也算做到了坦荡。
听她把事说明,李隆基不免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如此,银子能借,不过你是否想过有一便有二,你一次纵容可能不是了事而是招事。”
被他这么一说,闫凌静也陷入了深思,的确如此,既然对方是泼皮见她们有钱怎么会轻易罢手,若是以后三天两头的到家里找事,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解决不了此事,如此看来用钱打发并不是什么好办法,“那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李隆基淡笑一下,摆摆手说道:“这样的小事用不着我想办法,我只答应你了断此事,可好。”
“那当然……还是让我想想。”以他的身份没有必要骗人,不过这就算欠了个人情,日后要怎么还呢,人情可比银子难还,她轻咬指甲陷入两难之中,李隆基似乎看出她的疑虑,装腔作势的问:“我也不会白帮你办好此事,也需要看你拿什么能谢我?”
这句话说得是人之常情,不过闫凌静还是小声叨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