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落蘅沿着宫墙路一直走着,不是去香水榭,也不是去贞观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明明有人要杀她,可为什么李隆基却不相信,以前的他都会相信。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千叶湖,这里是一儿落水的地方吗?武落蘅一步步靠近岸边,丧子是痛心,而此刻她是心如死灰,‘不如就这样与一儿见面吧。’这个念头萦绕在心头。
“小五,小心。”范秦苑从身后拉住武落蘅,一脸惊恐,他还没有注意到她绝望的表情,看着脚下的石砖说道,“我前几天听苏力士说二皇子就是从这落水的,这里的石砖好像被什么人动过。”
“什么?什么叫被人动过?”武落蘅着急的询问,不过范秦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并不清楚,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听说陛下也在查。”
‘难道一儿的落水是有人为之?’若是之前她也许不会这么想。
范秦苑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是担心,问道:“那个酸梅汤是怎么回事?”
武落蘅现在心里很乱,一儿的死和今日的酸梅汤会不会都是丽妃所为呢,可是自己和她无冤无仇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所谓的争宠?”她自言自语着,范秦苑也不敢扰乱她的思绪,只能守在一旁干着急。
“小五,我们先去湖心亭吧,这里是皇宫内院,我在此不合礼制。”范秦苑催促道。
武落蘅心事重重,在范秦苑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郁闷至极。回到香水榭后更是一言不发。
青莲端着茶走了进来,担忧的坐到一旁,倒上茶水后,轻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武落蘅低喃道:“究竟是谁要害我的一儿?”
青莲心中一惊,难道娘娘已经知道丽妃所做之事?又或是听到什么,想来也不该再瞒着她了,下定决心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娘娘,奴婢有些事放在心里很久了,之前不敢说给您听,是怕您伤心,承受不住,现在想来也是时候了。”
武落蘅看向青莲,她坚毅的脸庞上满是忧伤,再听到她所说之事,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灼烧起来,双手紧紧捏住衣角,雪白的轻纱丝线被一点点染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武落蘅追问着,她不曾想过连火灾也是人为。
青莲细细回复,“这些事情也是最近我才梳理清楚,因无凭无据,大多都是人言,所以奴婢不敢轻易告诉娘娘,徒增烦恼。”
武落蘅拍案而起,正欲冲出去时,被青莲一把抱住,她的心思不用多说,可现在却不是冲动的时候,“娘娘,一切结论都是猜想,咱们无凭无据,根本无法申诉呀。”
听到屋里有动静,烟波和花眠也赶了进来,看到泪流满面,愤怒不已的武落蘅着实惊恐,又见苦苦哀求的青莲更是不明所以,只得一同上前劝慰。
青莲的话多少也给武落蘅一些提醒,今日李隆基的做法明显是要证据才肯处置丽妃,而自己现在若再去闹无果不说可能还会让丽妃警觉。她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姚玉正好进门,这段时日也只有她会前来探望。
“姐姐,这是怎么了?”姚玉站在门边不解的问。
简单收拾后,二人落座,武落蘅对姚玉很是信任,她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全部告知,姚玉的脸上也尽是惊讶与错愕,听完她摇摇头眼中含泪的说道:“没有想到姐姐与我一样,竟被她们迫害如此。”
武落蘅不解的追问道:“此话何意?你……”
姚玉拿出丝帕擦干眼泪说道:“姐姐是否还记得,臣妾晋封后得过一场大病?”
那个时候武落蘅怀着身孕,身边围满了人自然是不知道,她诧异的看着姚玉,听她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是被她们下了药,大病一场后,御医便告诉我,虽无大碍可从今往后已不得生育。”
武落蘅大惊失色,又不知该如何劝解,还是姚玉自己深吸了口气,缓和道:“我所痛自然不如姐姐,只是如此放纵她们只怕以后会变本加厉。”
武落蘅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见她如此激动便问道:“妹妹所说她们究竟是何人?”
“丽妃和皇后。”姚玉斩钉截铁的说,看来她已经很清楚。
武落蘅不解的问:“这些事情皇后也有参与?”
姚玉把其他人遣出厅外,附耳上来,低声说道:“姐姐细想,若无皇后默许丽妃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况且内廷司归皇后娘娘所管,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可皇后却只字未提,姐姐不觉得奇怪?还有我听后宫人都在议论,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有意拉拢丽妃。”
武落蘅对于姚玉说的一切都知之甚微,她诧异的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姚玉倒了杯茶轻声说道:“姐姐,前朝与后宫明面上互不干涉,实则藕断丝连,看看现在受宠的德妃就知道,陛下因工部兵部防洪一事有意拉拢,便进了婉贵嫔的位份。”
“哼,还真跟电视剧一样。”武落蘅自言自语着,见姚玉探头过来,便说道,“如此看来,妹妹说我该如何?”
姚玉握住她的手,劝说道:“姐姐,以我们的能力根本做不了什么,在这皇宫中有生杀大权的人只有皇后与陛下。”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武落蘅,自怜着说,“她们做的滴水不漏,现在查起来是困难重重,若无陛下的宠爱,别说查明真相,就算是自保恐怕也难。”
武落蘅赌气说道:“无凭无据,就算是宠爱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