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姑且让我稍微猜一下,愚者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
邓布利多十指相对,目光垂在自己的指尖,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和煦笑容。
“类似魔法部的记忆注销小组那样,顺着倒吊人先生曾经的足迹,依次抹去他那些不光彩经历,从根本上断绝了后续可能出现的风险——按照现在大阿卡纳们的势力,这些应该并不难办到。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抹去的黑历史,相比起改变过去,篡改历史中的描述显然更加轻松简单——”
“听起来,您还是相当不赞同呢,邓布利多教授,或者……教皇先生?”
艾琳娜回过头,看向身后那名白发苍苍的老巫师,歪了歪头。
“那您还有什么好办法么?据我所知,哪怕是您也有一些不愿让大众知晓的黑暗往事吧?”
“没错,这是我们这代人的通病——”
邓布利多无比坦然地说道,目光穿过半月形眼镜看向房间中的三位年轻人。
“无论是我、高塔,乃至于世界、魔法师、女皇,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我们不停在重复着犯下错误,并且试图用一生去弥补、去隐藏的轮回。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体内蕴藏着同样的力量,你们有着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去避开那些岔路,而不是如同我们那样……”
邓布利多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睛停在洛哈特的脸颊上,停顿了两秒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谎言或许可以修饰谎言,错误或许可以掩盖错误,但那并非解决问题的方式。这就好比用干枯的稻草去遮掩谷堆下的火星,终有一天会形成更大的、无法弥补的灾难。更重要的一点是——”
“遗忘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改变未来,是吧?滥用遗忘咒、编织谎言,只会让人们逐渐忘记真实。”
老人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糟糕的过往,神情凝重地继续说道。
“这是潘多拉魔盒,来自恶魔的诱惑。这种力量应当被谨慎的、更客观地使用,而非在其中夹杂上太多个人利益,否则迟早会出大问题——这也是‘黑袍巫师’与‘基金会’创立的初衷吧?如果说连订立规则的那一方都不能遵守规则,那么这些初衷的腐化变质速度,或许会超乎想象。”
不同于非魔法界之中的王权更迭,魔法界几乎没有形成稳固的政权。
哪怕是如今的多国魔法部的政治架构,更多的也只是一种监管、维护、沟通的复合体。
相比起常规意义上“国度”范畴的领导者,魔法部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他们甚至连国内具体有多少巫师,他们分别住在哪里、从事什么行业、家庭成员如何,这些基本信息都是一团乱麻。
在漫长的魔法历史之中,并非没有古老的魔法家族萌生出去掌控世界的念头。
不过,它们最终全部化作了尘埃,飞快地消弭在了人类历史长河里。
权力会滋生腐败,而绝对的权力则会滋生绝对的腐败。
那些依靠力量建立起来的“魔法统治”,大多不到数十年就因为滥用“力量”而分崩离析。
“嗯,我当然明白您的担忧——”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朝着有些迷茫的赫敏解释道。
“简而言之,洛哈特教授曾经利用遗忘咒,篡改了许多人的记忆,从而让自己可以成为一名拥有诸多抵抗黑魔法经历的知名巫师。而现在,这些黑历史成为了‘倒吊人’履历中最致命的地方。”
“最致命的……地方?为什么,你不是说天命集团会负责善后工作吗?”
赫敏一脸困惑地看向艾琳娜,十三岁的她在一众大阿卡纳的交谈之中还是显得太过于稚嫩。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倒吊人’现在统领着‘黑袍巫师’,‘黑袍巫师’主要的职责就是通过记忆消除、修改的方式去消除一些不太好的影响——这必须极为谨慎并且客观,否则世界就会彻底乱套。”
看了眼不明所以的“预备役正义”小姐,艾琳娜耸了耸肩,随口举例解释着。
“譬如说,我在你身上画了许多正字,然后篡改了你的记忆让你认为这是卢娜做的。”
“又或者,我承诺你帮我写作业就满足你的愿望,但在拿到作业的那一刻消除了你的记忆。”
“这样的例子还可以有很多,而它们核心的共同点则在于……”
“魔法不能用于掩盖恶行——”
还没等艾琳娜说完,赫敏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艾琳娜。
“杀人的不是枪械,而是扣动扳机的人。是吗?你说过,某些事情,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
“非常正确。因此我们不能为了《与狼人一起流浪》的畅销,而去灭口某个失去自己记忆的美国乡村老巫师;也不能为了《与女鬼决裂》的真实性,去反复折磨某个有着毛乎乎下巴的女巫。”
艾琳娜瞥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洛哈特,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老实说,倒吊人先生,您的行动力实在是强大了——从毕业到现在,您一共写了十本书,几乎每个故事你都跟踪查找到了大部分的知情者,并且挨个施展遗忘咒。倘若说只是一两人还好说,但是这么多人他们的活动范围、交际圈子,您自己应该也知道天命集团投入了多少人力、财力。”
“所以,那些书全是别人的经历,全都是你偷来的?!”
赫敏难以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