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语塞,他决定不再接皇上的话,端起矮几上被温文澜吃光的盘子,默默离开。
“等等。”温文澜又喊住了不语,“今晚的晚膳,好好准备,唔,今晚应该不会再有折子了,下去吧。”
说完,温文澜摆摆手,催着不语下去准备了。
不语禁不住泪目,果然陛下有了新欢,他分到的恩宠就又少了一分。
半个时辰之后,晚膳已备好,温文澜依然靠在寝殿偏殿的软榻上,手捧书卷读的入神。
夕阳渐下,长长的影子将锦鸾殿笼罩住,又被宫人点亮的烛火驱赶,在被余晖的抛洒和灯火的侵蚀下,最终沉缓而落,唤起万家灯火。
“陛下,公子已沐浴完毕,准备用膳了吗?”不语轻缓的步子飘到温文澜身边,附在她身侧轻语。
温文澜合了书卷放在矮几上:“先用晚膳吧,朕估计他中午也没吃好。”
她知道周墨淮午膳不会借助他人的帮助,在双手被帮助的情况下,就算可以用膳也没法好好进食。
两人走到饭厅,周墨淮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了,气质凛然恍如自成一世界,眉若刀裁眸若星辰,发冠上束于四合祥玉冠,露出的一小截中衣衣领衬得脖颈白皙,宽大的白玉腰带勾勒出紧实的腰线,一袭橙红色交领宽缘大袖,金色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光辉夺目,好似从天外雪山孤顶的滚滚熔岩中走出来的仙人,孤冷又想让人轻搂入怀。
“祝尚宫调配的雪霜蜜效果很不错嘛。”温文澜在周墨淮旁边坐下,眯着眸子微微前倾,一股淡淡的沁香悄然融入呼吸之中。
不语上前替温文澜和周墨淮布菜,十二道荤素冷热尽全的菜品,精致美观,每取一点入碟,都像是在重新定义一件观赏物。左手边的阔口小杯中盛入新出窖的秋冬影,开胃暖身。
“一杯秋冬影下肚,一顿精美膳食的开始。”温文澜扶袖举杯看着周墨淮,不急着喝下。
“这是酒?”周墨淮盯着自己面前的就被看了一会,拿起来放到鼻子前轻嗅,他放下酒杯,“我不能喝酒。”
被周墨淮拒绝,温文澜也不生气,自己端着酒杯喝了一饮而尽,“朕忘了你不能饮酒,无妨。”
周墨淮视线在温文澜的酒杯上定了一会,眉峰微蹙,他视线缓缓上移,直到对上温文澜的眼睛,“你知道我不能喝酒?你上次给我喝的就是酒吧。”
正在喝酒的温文澜差点被周墨淮的问题呛到,她轻咳两声,赶紧放下酒杯,“当然不是。”
周墨淮一脸鄙夷,自己拿起筷子夹菜,事实已定,他也没必要为了某些人跟自己过不去,就算他不愿意待在这里,但还是得吃东西,就算他这一顿不吃,早晚也要吃东西的,况且他之前已经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次。
看着周墨淮将面前碟子里的东西一点点吃掉,温文澜很满意,一顿饭下来,偶有交流,宾主尽欢。
晚上的宁静总是给人心安,特别是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时的晚饭上,人总会卸下一身的疲劳,在满足的腹欲之后,当温暖充遍全身之时,便开始放松心里的紧绷。
“殿下,听说皇上收了一个新人进宫,还是被御撵直接抬去锦鸾殿的,说不定今晚就侍寝了。”小卫子将托盘里的菜一个个摆到冠玉面前,“一个新人侍寝的速度都比得上殿下你的了,殿下你不能放弃啊。”
冠玉抬了抬眼皮,小卫子说的正欢,两片嘴皮子一碰就没停下来过,眉毛皱到一起,都快比得上收起来的折扇了。
“你就这么希望温文澜召我侍寝?”冠玉挑眉,“说不定有了这个人,温文澜谁都不想再要了。”
小卫子没听出冠玉话里的意思,只以为自家主子在自暴自弃,为冠玉布好菜之后,又开始了喋喋不休:“殿下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凡事都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因为皇上收了一个新人就否定自己。皇上现在宠那个新人,但这新鲜感一过去他就什么都没了,殿下的地位在这,还怕他吗?生活在没有恩宠的后宫,很辛苦的。”
“说的很有道理。”冠玉支着脑袋看着小卫子,眉眼微弯,嘴角勾起可疑的弧度,“你去当上皇宫总管,我不就不辛苦了吗?”
小卫子瞪大了眼睛,丢下盘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听见了要出事的。”
小卫子左看右看,旁边没有其他人,门外也没有人进来,这才抚了抚胸口。
“说不定她已经听见了呢。”冠玉眼神随意往上一瞟,“不拿你打趣了,用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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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你的名字,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