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真不原谅周将军了?”回影月殿的路上,不语忍不住问了一句,之前还天天念着周将军,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他啊,朕何时怪罪过他。”周墨淮愿意说话,她已经很开心了,回想起方才周墨淮惊慌失措的眼神,温文澜满意地弯起嘴角,语气轻快,“只不过,不管是得到还是失而复得,都不能来的太容易,否则就不珍惜了。”
“而且风司那边不是出状况了吗,朕得集中精力处理好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想到这个,温文澜就头疼。
将军府并没有人对周墨淮说些什么话,也没听到什么风声,看起来背后之人还不打算将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各方暂时相安无事。
眼见着一个晚上就要过去了,谁料风司那边出了问题。
徐东升在风司的眼皮底下自尽了,不早不晚,恰好赶在风司打算对他下手的前一天。
“徐东升那边,怎么办。”温文澜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没法从他口中套话,你们又打算用多久给朕想要的答案。”
徐东升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救主的秘密,很忠心,很可以。
温文澜也越来越坚信,当年的事另有蹊跷,如果不是得到命令,徐东升也不敢透露线索给她,同时,温文澜隐隐觉得那件事事关皇族脸面,不然事情不会藏得这么隐蔽,徐东升也不会自尽。
或许,徐东升一直居住在京城里,就是为了等到她查案的这一天,把唯一能传达的信息交给她也不一定。
不然也没法解释,为何当年与那件事沾一点边的人都杀光了,只有徐东升活着。
“回陛下,风司那边,并不是一无所获。”不语说道。
“哦?”
“那件事知情人,可能还有个姓刘的人,还活着。”不语张了张嘴,“只是不确定这个人,在哪里,但奴才猜测,这人很可能在宫里。”
姓刘。
在宫里。
有一定岁数了。
还得有些资历。
“姓刘,刘……”温文澜嘴里不断地念叨这个字,脑海中那三个图案的样子不断闪过,渐渐地,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就差那么一点点,“刘玉儿。”
温文澜和不语几乎是脱口而出。
刘玉儿是宫里的老人了,并且在太后身边侍奉多年,在太后的最后时刻,也是刘玉儿陪在太后身边,太后很有可能在临终前跟她交代了什么。
“回锦鸾殿,把刘玉儿叫来。”温文澜攥紧拳头,身体隐隐颤抖,说不定马上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御撵一刻不停歇地赶回锦鸾殿,温文澜才歇下没多久,刘玉儿也被带了过了。
她见刘玉儿怀里抱着个细长的锦盒,当即确定,答案就在那里。
“你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温文澜挑眉,“在这里,你但说无妨。”
太后仙去之后,刘玉儿一直待在奉天殿每日为太后诵经祈福,但她此刻有备而来,想来也在等着这一天了。
锦鸾殿里都是风司,即便刘玉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不会流传出去,这也是温文澜急匆匆赶回锦鸾殿而不是回影月殿的原因。
“这是太后托奴婢交给陛下的,请陛下过目。”刘玉儿一句不多说,走上前将怀中的锦盒亲手递给温文澜,“里面的东西只能陛下一人阅看”
锦盒上封条还在,也只能说明东西封入锦盒之后,刘玉儿没有打开过,再往前,刘玉儿也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装入锦盒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里面装的什么?”温文澜并没有急着打开锦盒。
“奴婢不知,太后并未言明,只交代了只能陛下一人阅看。”
不知?
温文澜眉梢一挑,该不该相信刘玉儿说的话。
她一边拆开锦盒,一边打量刘玉儿的神情,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锦盒里卧着一道懿旨,温文澜将太后懿旨取出来,上面也封着完好的封条。
她按下呼吸,拆掉封条,一点一点打开懿旨,越是接近终点的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懿旨上是熟悉的字体,太后亲笔无疑,只是其中的内容触目惊心,看得温文澜眼皮直跳。
退在一旁的不言不语眼见着温文澜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身子也开始颤抖,连带着他们的呼吸也几乎停滞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眸张望,生怕温文澜一个激动,从软榻上栽下来。
不多会儿,“啪”的一声,温文澜合上了懿旨,脸色十分难看。
不言不语赶紧低下头去。
“母后有没有说,朕看过之后怎么处理?”温文澜扬了扬手中的懿旨。
“回陛下,没有。”
“你有没有看过这封懿旨?母后写这封懿旨的时候呢?”温文澜紧盯着刘玉儿。
“回陛下,没有。”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回陛下,没有。”
一连三个没有,并不能打消温文澜心中的疑虑和顾及,毕竟懿旨上面的内容,关乎皇族颜面和千百条性命,除了她,谁看了都得死。
温文澜盯着刘玉儿的脸看了许久,倏地轻笑一声。
“你对母后忠心,母后也带你不薄,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醒。记住,是任何人。”
等到刘玉儿退出锦鸾殿,温文澜赶紧挥退众人,只留不言不语在身边,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几乎瘫倒在软榻上。
当年的旧案,已经不是杀几个罪人可以解决的了。
面对结果,她束手无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