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比了两人的身世之后,温文澜否定了这个原因。
冠玉入宫之前一直呆在杭城,从未踏足南朝,而周墨淮也被查到在佘家呆了多年。
佘县与杭城相距甚远,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莫非,是在周墨淮入宫之后?
不语不在,温文澜叫来了司阮。
进到宵露阁,见温文澜身边有陌生人,司阮一愣,定睛一看是周墨淮,赶紧低头行礼。
那天晚上司阮以真面目试探周墨淮,想起那羞人的用词和语调,司阮半天不敢抬起头来。
天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快又见到周墨淮。
早知如此,那天晚上她就易容了。
“朕问你,在明昭的册封典礼之前,冠玉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温文澜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仔细回想一番,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时间点附近。
自冠玉桃源偷偷练琴被发现后,他就一直处在凰卫风司的监视之下,若这期间真有什么问题出现,也不知真的是冠玉太厉害,还是凰卫还得加强训练。
司阮低着头不说话,温文澜看了一眼周墨淮,道,“但说无妨。”
“那段时间,风司日夜监视不听,并未发现冠玉殿下有何异常,当时冠玉殿下整日不出房门,连小卫子也见不到他。”
整日不出房门?也就是说当时房间里出了冠玉就没有其他人了,至于里面是否真的有人,没有人清楚。
连小卫子都见不着,其中一定有毛病。
没想到冠玉这点小计俩居然瞒过了风司,温文澜无力扶额,果然凰卫的训练不够。
看来能治得住冠玉的只有皇姐了。
温文澜挥退司阮,责令风司回去好好训练,多练练脑子。
周墨淮一下一下轻抚温文澜的背部给她顺气,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且说这头,温文澕与冠玉一路吵吵闹闹回到奚言殿时,已经接近用晚膳的时辰,两人在路上吵得最凶的时候还差点打起来。
不语将这两尊大佛送回奚言殿后赶紧跑了,他宁愿被陛下关禁闭也不要在奚言殿多呆一刻钟。
许久未回到年幼时生活的地方,一些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温文澕迈着轻缓的步伐绕着奚言殿走了一圈,重新走过奚言殿中每一间屋子,装饰摆设依旧一尘不染,当年离开时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连空气中那一缕淡淡的清香都未曾散去。
粗略一算,也有三年了吧。
那年初夏奚言殿中荷花池旁惊鸿一瞥的身影,她再也见不到了。
惆怅和温文澕拖着忧伤的步法回到前殿,飘香的食物和饭桌前优雅忙碌的身影击碎了所有的不快。
温文澕三两步冲到冠玉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筷子,“谁准你先动筷子的。”
早知道冠玉过分,没想到冠玉还学会了得寸进尺,趁她忧伤难过独自回忆之时吃吃喝喝,令人发指。
冠玉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长臂一捞取过旁边的一双筷子继续享用晚膳,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温文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断默念,他是皇上的殿下,自己打不过他。
打不过他!
然而不断飘来的饭菜的香味让温文澕绷不住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大袖一挥,坐下用膳。
久违的御膳房出炉的食物的味道,令温文澕暂时忘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虽然她府中的大厨手艺上佳,但更御膳房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席间,温文澕偷偷抬眼瞄了瞄冠玉,动作比她这个公主还要优雅,当然,她也没忘记冠玉同样出身皇家。
凌氏王朝历经五百年,在历史的风雨中早已洗去开国初年的粗莽好战之气,儒雅的氛围渐渐拢在前周朝的外衣上,武将权力逐渐被剥削,帝王子孙沉迷权力相互斗争,最后在一片酸儒的起哄下,周朝亡了。
温文澕轻笑一声,眼中嘴角扬起了丝丝得意。
低低的笑声引起了冠玉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汤汁,手臂一伸,双指一夹,抽走了温文澕手中的筷子。
“你干什么!”温文澕不爽,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压住筷子往桌上“啪嗒”一按,冠玉双手交叠撑在桌面上,“该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