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夜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青颜看着外面的朝阳,不过才辰时,竟也有了炙烤的感觉,这让她的心越来越沉,好似已经看到了满地腐烂的尸体。
“先是洪水,之后是炙热,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诸葛睿愁眉不展,暗自低语。
“哼!看不出你还有悲天悯人之心,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做撇下饥民这等恶事?”青平一直因他对青颜先前的不敬耿耿于怀,故得到机会便要挖苦一番。
“青少侠多虑了,同是饥民,我不曾担起什么责任,只是偶尔帮他们出些主意罢了,如今我走了,相信他们也会按照少爷所言前往开封,毕竟这是一开始便商定好的。”
“即一开始便打算前往开封避难,如何又落草为寇?”青颜听此,心下惊奇。
“少爷有所不知,之前曾到过临安,眼看着便要进城,却不想当地官员直接下令封城,将所有灾民留在了城外,每日午时会施舍些馒头,我气不过,便带着部分愿意离开的灾民直奔开封。
只虽然听说开封的知州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可谁能保证传言的真假?所以便打算去之前在其附近打劫些富户人家的银钱,一是为了以防万一再次被关在城外,若是真的发生,凭这些银钱也可以建个临时的住所;二是若那知州当真是个好官,那么有了这些银两,也可以减少他的负担,再来也想知道当他得知饥民落草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呢?他的反应可让你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我们来到这里才不过两日,总共劫了两次,一次是个奸商,带着众多的武士,我见不好,直接带着人逃了,可就算如此,也有两人被打断了腿;之后便是少爷您了。只是在此之前,官府已经派人传了话,说是在开封城外建了临时的住所,让我们前去,只传话之时已是傍晚,所以我们打算第二日清晨前往的。”
“既然已经有了去处,为何还要选择跟着我返回是非之地?”
“少爷,那里是我的家乡,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再者我是男人,也有抱负,遇见您,是我命运转折的开始,我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机遇一直都在有准备的人手中,而你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她莞尔一笑,默默地说着。青平在得知诸葛睿的实情之后,脸色略有缓和,虽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然气氛已经不若先前般紧张了。
“少爷,再往前就是广陵了,可要进城吗?”小王将马车的速度缓了缓。
“诸葛,你去给小王指路,绕过广陵,直奔阜南城,哪条路最近走哪条。”
“是!”
不多时,便传来了诸葛睿指路的声音,她隔窗而望,恢宏的广陵城近在眼前,又渐行渐远,她不由想到了凌丰、凌珊,也不知两人是否顺利,尤其是凌丰,令其尤为担忧。
东都城外
凌丰一路跟在杨子龙的行军后面,几番尝试想要拜见,都无功而返,且还被后者的属下当成了可疑之人,如此一来,连靠近都已是问题,更遑论拜见了。
眼见着大军日夜兼程,却依然速度缓慢,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想要夜探军营,都因为想起临行之时青颜的嘱咐而放弃,可如今已经无计可施,他终究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酉时末,连行了两日一夜的三十万大军终于停下扎营休息,元帅的帐篷在营地的中心,四周均是士兵的营帐,且不时有小队士兵巡逻经过,可谓是铜墙铁壁。
亥时,夜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看着灯火通明的军营,凌丰几个跳跃便躲过了重重巡逻,直奔中心营帐,并在瞬间钻了进去。
“你终于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行动的顺利,便被身后铿锵有力的声音惊住。
咻咻——
紧随着的便是箭矢划破空间的夺命之音,他心下一凛,一个后空翻跳出了营帐,可迎接他的却是漫天的长枪,直指他的咽喉,无奈之下,只好拔剑迎战,刀光剑影之间,无数长枪拦腰而断,正想利用这喘息之机说出来意,却不想上千士兵冲杀而来,此时不战就是死,他别无选择。
只是这一战他极为委屈,毕竟是友非敌,对方不明情况可以下杀手,可他却不行,因而便出现了对方招招致命,他却处处留情,甚至以剑鞘制敌,如此一来,没多久,他便落入了下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杨子龙一身戎装,腰间挂着一柄长刀,威风凛凛,又杀气逼人。
“我”凌丰听在耳中,刚想回话,却见又是一根长枪刺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好飞身跃起,借着枪势一飞冲天,可下方的士兵却同时举起手中长枪,向着他的身影用力刺去,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寒枪,想着这般落下去,必成马蜂窝。
杨子龙微眯着眸子,看着他的一招一式,确认从未见过,记忆中也没有这号人物,但此刻却能够确定此人必不是敌,否则几次险象环生,如何还能够手下留情?
“贞渝郡君派我来此!”凌丰轻踏枪身,连续几个跳跃,终于闯出了包围圈,并快速冲到杨子龙的面前,单膝跪地,大声喝着。
只这一个举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毕竟从未见哪个刺客会向着敌人叩首的。
“你说贞渝郡君?”杨子龙颇为吃惊。
“正是!”
“她派你来是何意?”
“我家郡君三日前便自青州出发,走开封,前往广陵,却不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