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傅楚窈的话,陈大牛桀桀怪笑。
“我们讹你的?小姑娘……你是说,我用我爹的死,来讹你这个黄毛丫头?”陈大牛瞪着铜铃大的牛眼,一边上下打量傅楚窈,一边不怀好意地问道。
“你知道我爹有多能干嘛!这么跟你说吧!在咱们大队上,别人一天只能挣七八个工分,厉害的能挣到十二三分,可我爹他一个人,一天就能挣到十五个工分!!!小姑娘,现在你知道我爹的厉害了吧?”陈大牛傲然说道。
闻言,傅楚窈又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这家的破房子、以及晒在竹竿上打着补丁的破衣服。
——所以,陈建民这么能干,他家居然还穷成了这样?
“现在我爹死在了你手里,你就说说吧……这事儿怎么了?”陈大牛眯着眼睛看向傅楚窈。
傅楚窈看了看院子外头。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老百姓围了过来。
到了这时,她才说道,“既然你想好好说道这件事儿,那就把村干部和大队长都叫来,咱们当着村干部和大队长的面,盆是盆、碗是碗的策清楚!该是我负责任的……你别看我年轻,我也是能承担责任的!”
陈大牛听了,又打量了傅楚窈一通……
见她生得身段婀娜、肌肤如玉,陈大牛顿时就起了邪门心思。
“老二,去,把村干部和队长叫来!这小姑娘也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就、好好把这帐算一算!”陈大牛盯着傅楚窈青涩的、略微有些鼓起的胸脯,色眯眯地说道。
陈二牛走了。
傅楚窈也不怵。
她打量了一会儿这个院子,然后走到了一个小矮凳旁坐了下来。
很快,陈二牛就领了几个村干部和生产队长过来了。
当然这些人一到,围观的村民就更多了!
傅楚窈见时机成熟,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戴着蓝色工作帽的村干部皱着眉头,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傅楚窈,又问陈大牛,“大牛,你爹咋了?昨天不还挺好的嘛,怎么二牛又说……你爹死了?”
陈大牛看了傅楚窈一眼,嚎了起来,“六叔,你得给我爹做主哇!”
六叔喝道,“有话好好说!大老爷们的,怎么说哭就哭的?”
陈大牛假惺惺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他爹陈建民真是命不好哇!陈大牛兄弟俩还小的时候,老娘就病逝了,陈建民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二人给拉扯大了……后来好不容易把这个家给撑了起来,眼看着俩儿子也大了,陈建民这才娶了个寡妇,又想着将来给儿子讨了媳妇、分了家以后,他也算是忙到了头。
可没想到,陈建民还没来得及给俩儿子说媳妇儿呢,就这么倒下了。
直到这时傅楚窈才明白,原来那个花衣女人本是寡妇,孩子也是跟前夫生的,只是后来丈夫死了,她才带着孩子嫁给了陈建民的。
陈大牛继续往下说——
前几天他爹感冒咳嗽了,本原请了个胡大夫看着,倒也还好,可这些天不是换季么,忽冷忽热的……所以他爹的病情也跟这天气一样,反反复复。他爹性子急,听说邻村的方婆婆医术高超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方婆婆看病去了……
没想到哇!
方婆婆不肯出手替他爹看病,却让个小孙女给他爹看病,还开了莫名其妙的方子?他爹倒是很认真地按着方子去镇上抓了药煎来服用,没想到……
今天早上,陈建民的老婆花秀莲才发现,陈建民已经喊不醒了!而且枕巾上还呕出了一大滩的血!
花秀莲这才急了,连忙去告诉了陈大牛,然后陈大牛才带上兄弟去了方婆婆家。
现在方婆婆的孙女儿傅小妹也过来看过了陈建民,也承认陈建民确实不好了……
所以,现在这事儿怎么收场?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傅楚窈的身上。
傅楚窈听了这话,也是一怔。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在她替陈建民诊治之前,已经有其他的大夫替陈建民看过诊了吗?
想了想,傅楚窈问陈大牛,“……那你想怎样?”
陈大牛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胸有成竹地开了口,“小妹子我来给你算笔帐吧!”
“你看,我爹可是个能干人啊!他一个人,一天能挣十五个工分……你们别吵!我爹就是挣过一天十五个工分的!别吵!哪,小姑娘你算一算哈,这一天挣十五个工分,那一个月就是……三五一十五、十五加三十等于四十五……嗯,他一个月挣上五六十块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再看看,我爹他还正年轻,对吧!以他的身子骨,起码能再干三十年!这一个月六十,一年就是七百二,三十年就是……二万一千六!怎么样,这帐我没算错吧?”陈大牛得意地说道。
傅楚窈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大牛。
——每天挣十五个工分?而且陈大牛还打算让他爹干三十年?这是把自己的亲爹当成黄牛来使的意思?
陈大牛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心里这笔帐越算就越高兴!
“小姑娘,我再跟你算算……我爹这么一死啊,这出殡入葬要不要花钱?做白事请人情要不要花钱?啊?这些七七八八算下来,怎么也得三千块钱吧?慢着……还有呢!”
“……还有哇,我爹这么一死,我和我兄弟、还有我爹新娶的媳妇儿、以及她带进门的那个小兔崽子……我们还要不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