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出手术室的冯剑川隐隐间听到父母的呼唤,他勉力睁开了眼,看了看家人们,又虚弱的闭上了眼,再次坠入黑暗中。
醒过来的冯剑川沉默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左手指骨和腕骨多处骨折,右腿膝盖和胫骨碎裂,全身还有多处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和骨折。看着左手手掌处厚厚的绷带,冯剑川叹了口气,然后笑了,还笑出了声。病房里凝滞的气氛被他突然的笑声打破,垂泪或是愤怒的亲朋都被冯剑川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以为冯剑川受不了刺激,精神崩溃了。
老爸赶紧的安慰的说道:“你的左手,医生说恢复的好的话,还是能端起碗吃饭的。还有你的右脚,除了不能自如的弯曲以外,勉强走路还是可以的。”冯剑川听了真是哭笑不得,有这样的安慰人的吗。没等他说点什么,病房门开了,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老爸有给冯剑川讲过,这就是发现并送他来医院的警察,是自己的恩人。说实话,现在的警察,如果不穿警服,光从外形和气质上,很少能给人那种正气凌人,充满安全的感觉。而眼前这个警察,高大壮实的身体,笔直的站姿,刚毅方正的脸庞,坚定的眼神,无不在告诉世人,这才是警察该有的样子。
张阳来到病床前,他有点好奇,这个已经被宣布残废的年轻人,神情为什么还能如此的淡然。
“如果你的精神状况允许,我想向你了解一些问题,可以吗?”张阳问道。
“没问题,老爹老妈,姐,张警官要问案。为了避免你们忍不住插话,打断我们的思路,你们还是先出去吧。”冯剑川扯了个借口,把想旁听的父母亲朋都赶了出去。
张阳深深的看了冯剑川一眼,心里更是觉得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不一般。
当其他人都出去以后,冯剑川的表情严肃起来,忍住疼痛,努力的坐了起来。他看着张阳,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张警官,你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警察。”他是真的发自心里的感谢张阳,在这个缺乏信任的冷漠世界,善良的人们总是能带来温暖。
“不用,大多数人都会这样做的,我是警察,做这些更是应该的。我已经安排同事调取马白镇周边监控了,希望能有那辆面包车的线索。”顿了顿,张阳接着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的配合我们,提供有关线索,早日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说完,他打开了手上的笔记本,准备开始提问并记录。
冯剑川沉默了一会儿,出乎张阳预料的说道:“张警官,我不大记得事情的具体经过了,我现在也不想追究了。对不起,麻烦你让你的同事们,停止追查吧。”
张阳皱了皱眉,说道:“虽然说民不举官不究,警方不能强迫你什么。但那些人已经对公共安全造成了威胁,已经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就算你和这些人是认识的,只是因为一些什么而打起来,但你终究是被殴打至重伤了。我希望你能坦诚仔细的告诉我,案件是怎样发生的,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抓住那些人,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吗?”
听到张阳的话,冯剑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田莫几人对自己的殴打和折磨,自己绝不会让他们继续逍遥,有些事情,要自己做,亲手做。
看到冯剑川默不作声,张阳心中不由的生气起来,他气冯剑川的懦弱,也气这社会的现状。在他看来,冯剑川肯定是在害怕,害怕那些人的报复,这是大多数普通人面对黑恶势力的无奈选择。因为就算能抓到这些人,关个一年两年人家就能出来,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但这并不是逃避的理由。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质问道:“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多,案子才越来越难办,一些不法分子才会越来越嚣张。你的退缩就是对犯罪分子的放纵,他们今天能这样对你,明天就敢对别人做同样的事。阻止他们,才能阻止更多犯罪,不然,对于下个被伤害的人来说,你也算是帮凶!”
这话说的有些重,冯剑川能理解,但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怕麻烦。早在昏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接受基地的一切,得到复仇的力量。他不想透露关于那些人的线索,就是希望以后自己私自报仇的时候,不被警方怀疑到。既然无法法回答,他只能沉默,病房中的两个人就此僵持了下来。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张阳的电话响起,接起电话后,他的表情渐渐的古怪起来。挂了电话,他看着冯剑川,说道:“你坚持不肯说,不会是早已料到把?要不是确定你一直昏迷,我都怀疑是你做的。”
冯剑川还在想怎么应付张阳呢,听到他这么说,也是疑惑不已。问道:“张警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同事找到那辆车了,就是犯罪分子使用的那辆面包车,车上的人也找到了。”说完,张阳紧紧的盯着冯剑川,观察着他的表情。不过,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个小伙子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同事在马白镇一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中,发现了那辆车,也看清了车牌。根据我们从车管所调集的资料来看,车主是一个叫周兴的本地人,此人是个无业人员,曾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顿了顿,张阳接着说道: